华琴没有直接回应王家保，反而转去欣赏酒柜。酒柜里摆着主人精心收集起来的洋酒，最下层有一排空的红酒瓶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兴奋地招手叫方尽思：“快来看，这些个，很可能是SM道具哦。”

方尽思迷糊：“看起来很正常啊，难道瓶子里装了道具？”

华琴诡秘一笑：“非也，瓶子本身足够。哎，不足为外人道也，是不是啊，王先生？”

方尽思问：“你东张西望的在找什么？到别人家里规矩点嘛。”

华琴把脑袋转来转去道：“一定是这个转角楼梯！你知道现在的公寓房设计真糟糕，居然没有木质房梁，让夫妻之间少了很多乐趣啊。这个楼梯还算结实，勉强凑合用吧，你看……好像有绳子摩擦的痕迹哦。”

她窥探的触角渐渐伸向卧室虚掩的门。“啊，王先生家的床，到底是气派非凡的古董拔步床呢，还是坚固实用的欧式白洋铁栏杆床……”“这家主人装修偏欧洲田园风，应该是白洋铁。”

方尽思非常单纯地判断。华琴露出猥琐以及的笑容：“那是，拔步床折腾坏了修都没地方修……铁床多结实……”“白洋铁床风格清新，搭配小碎花或者条纹图案的床单被套……”方尽思压根鸡同鸭讲。其实她又不是白痴，但是她得装小天真，小清新。李可盈算是看出来了，华琴和白茧儿的组合是车裂组合，瞬间崩塌，死得透透的，接下来就是五匹马拖着尸块越行越远，扩大战果而已。华琴和方尽思的组合式凌迟组合，小刀子慢慢割，疼一下，还喂你口人参汤，怕你提早断气，得尽量延长你的受刑时间。王家保趁身旁李可盈的注意力放在两个朋友身上，拎起电话叭叭叭三下按了“110”，接线音响了许久，他都焦虑死了，好容易接通了，他立刻带着胜利者的宣判大声说，“喂，快来人，我家里来了三个精神病！”

放下电话转身要进卧室反锁门。这一下彻底惹毛两个不好惹的姑奶奶以及一条狗了——方尽思不算在内。华琴跳过去拦住，跺脚叫：“你这个大变态，还敢污赖我们精神病！”

李可盈挑眉，啪，文件袋摔在地上，两只袖面一挽，怒道：“王先生，是你先发动人身攻击的，接下来的事情你要负全责。”

见主人人品爆发、凶相毕露，欢欢也狗仗人势，对王家保龇牙，喉间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你，你们别过来……”话是说给人听的，可他的眼睛望向的却是狗，人是不怕的，这条狗的暴力手段他刚才已经初步体验过了。“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擅自闯进我的家里，还在我家里捣乱，不要以为是律师就可以为所欲为。”

王家保拔胸脯，外强中干地警告狗主。可谁说撕破脸就一定要关门放狗来着，开着门，受害人也逃不掉啦。“你说什么？擅自闯入？我们有破门么？你的门开的大大挺挺的，人也在地上倒的直挺挺的。只要是有同情心有良知的人都会进来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吧？你竟然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李可盈进入舌辩亢奋模式。天哪，神哪，王家保心说门为什么会开？我为什么会直挺挺倒地？　还不是因为那只万恶的贱狗！可是，可是又实在不敢拿手去指指点控诉欢欢，谁知道它会不会把自己鼻子咬下来。“你们这几个疯女人，冲进我家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乱撞乱摸，你们想干什么……”“王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是你使用神经病这类侮辱性语言在先，又提出捣乱这种诽谤在后。我们确实没有搜查令，可是我们有触碰你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么？用目光接触，不叫搜查吧，啊？”

华琴一边像飙车一样飞速突出语句，一边伴随着手臂挥舞膝盖弯子还似乎有点弹性，整个人一蹦一蹦，这是一种挑衅信号。“你说……”王家保开头，立刻被打断。“报警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吧，对于你的侮辱和诽谤行为你需要承担起相应的后果和责任！”

“明明你们……”“你这个变态，自己黑看不见，乱咬别人。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红酒瓶的用处，被我猜中了你家床的功能，你恼羞成怒穷凶极恶了？我告诉你，老娘我才不怕你这禽兽教授，你有本事动粗啊动粗啊，怎么样，老虎凳辣椒水，红绳皮鞭蜡烛油，你倒是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我瞧瞧。你个敢做不敢认的软货！”

王家保脸上的肉颤动，嘴唇哆嗦，“你骂人……”“感情半天了你才知道我在骂你啊？大变态，大软货，窝囊胚，你以为邻居们作了有利于你的证词你就清白无辜了？这是人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呢？说不定都知道了，我告诉你，许多家暴变态都是因为硬不起来才用暴力寻求更大的刺激，这个大家都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关起门来大家都在笑话你！”

华琴索性操刀把王教授大卸八块了。“你侮辱我……”王家保脸上不见一点血色，乌云压城城欲摧。“王先生，我早就说过，你要为你的出言不逊和报警举动负全责，届时我就会作为原告以及自己的律师为自己申诉，而你将站在被告席上，只要我不撤诉你就没有权利说不。”

李可盈也不过吓唬，华琴的话一嘟噜一个炸雷，她们更过分。不过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占领话语权的制高点。这才叫语言暴力，火力压得王教授抬不起头。一般人遇到这种状况，没有火也被撩拨出火，有怨气的很快就会把持不住，蠢蠢欲动试图动用暴力夺回主动权。她们此行的任务不是别的，光就是挑拨男主人的怨气来的。王家保捏紧拳头，在动手还是不动手，自己动手是不是合适的问题上犹豫，更重要的是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外加一条忠心耿耿的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