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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敌忍者,见招拆招我切切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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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盈看来是吐得差不多了,把椅子拖开一点,远离熏人的水池,“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一个秘密……”“什么秘密啊?”

关德铎没心没肺地,压根就没觉得李可盈的反常。“其实我……一直想穿裙子……一直想留长发……一直想穿高跟鞋……”白茧儿一只耳朵贴着手机,一只耳朵听见李可盈的表白,也不管那头林文远说什么,指着李可盈大笑道:“就说你口是心非吧,明明心里也喜欢女人味一点的打扮,我们帮你打扮好了你还装纠结!”

“你们那个不是打扮,是给马戏团小丑上妆!”

李可盈也撇开手机,与白茧儿理论。“啧,我那是最小甜心的打扮了,有什么问题?”

“那也应该一点一点来吧,头发可以稍微留长一点,鞋跟要增也先增两三公分,裙子……我应该适合穿包臀高腰窄裙……化妆方面,先涂个口红应该可以……”白茧儿拍着大腿叫:“你还知道包臀裙,是不是还要配白衬衫?制服诱惑制服诱惑!”

忽然她猛醒了似的把电话揿在脸上,慌乱地说:“你都听到了?啊啊啊,怎么办,你都听到了,呜呜呜,我的形象全毁了……什么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没听到!”

李可盈冷笑,“自作自受”,然后她也慌乱地抓住电话解释,“阿白发酒疯呢,别听她的。”

两人拌几句嘴,又各自对着电话说几句,又掐几句,再对着电话逼对方赌咒发誓自己没听见。大概半个小时后,门铃响,华琴打开门,笑眯眯地说:“哟,来得挺快啊,领走领走,我家都快被她吐成泔水桶了。”

林文远在华琴的厨房里看到白茧儿,她捏着手机,趴在水池边,似睡非睡,似乎酝酿着下一波呕吐,被林文远稀里糊涂地搀起来往外走。华琴帮白茧儿拿着包,顺手在包里一掏,掏出了一串钥匙,顺手就打开了她的大门对面的那扇门。林文远正觉得奇怪,华琴若无其事地解释:“我和阿白把这个楼层对门的两户买下来了,要好吧?”

“呃……那她能自己回去?”

林文远觉得自己似乎大老远跑一趟来有点多余了,特别担心白茧儿酒醒了后嫌弃他。“我忙不过来啊,你看,还有两个呢,她回自己家,还要喝水要干什么的,得有人照顾着吧?”

华琴倒很是乐意见他来的,“顺便打扫打扫屋子,她平时忙,只顾得上自己体面光鲜了,房间里乱得像猪窝。”

林文远苦笑,他也没有自己动手打扫的习惯啊,要不再打电话叫个钟点工来?“小林子……你要小心呐!”

华琴在林文远关门之际,咋咋呼呼地关照道。“小心什么?”

林文远也是条件反射地接口问,可是门已经关上了,华琴有没有回答也不知道了。华琴回头,李可盈正趴在地上摸索。因为方尽思在卫生间没动静,白茧儿被领走了,华琴也站到了门外,就连手机也在和白茧儿拌嘴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哪里找不着了。她像个没了伙伴的小女孩,感觉到了不安,唯有尽快把手机找回来。关德铎到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李可盈低头撅屁股试图钻到灶台下的矮柜下的造型。“找什么呢?”

关德铎蹲在她身边问。“手机……”关德铎拉她起来指着水池,有某个物体陷在一片腌臜里,“是不是这个?”

“啊啊啊啊!阿白怎么吐得这么恶心!”

李可盈尖叫起来,捏住了鼻子,好像刚刚发现厨房内的空气受到了污染。“好像是有点恶心。”

小关也有些吃不住劲,不过他还是勇敢地伸手,裸着手,用两根手指头把手机从池子底部夹了起来,打开水龙头冲了冲。“啊啊啊啊!手机怎么能洗呢!”

李可盈又尖叫起来,像被蟑螂咬了一口。关德铎也反应过来了,忙按手机键盘想确认它的坚强,手机黑着脸,不给任何反应。“咦?找个塑料袋先装起来,再处理不就好了吗?”

华琴跟个背后灵一样飘过,笑微微阴恻恻地说了一句。小关脸红了,谁叫他运动神经的反射弧比大脑思维程序短。他只好放下手机,边洗手边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我赔你。”

“没关系,我早就想换一只手机了。”

李可盈没生气。“那我们去逛街,买手机,买裙子,买鞋子,再去做个新发型,怎么样?”

关德铎顺杆爬。李可盈惊讶且无辜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买手机,买裙子,买鞋子,想做个新发型?”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关德铎神经真大条,“走吧走吧。”

“等等,”李可盈扭捏着,“让我先漱漱口……”又打发掉一个,李可盈貌似清醒地出门血拼了,难以想象她会买回来一堆什么样的东西。华琴给关德铎使眼色,要他多把把关。关德铎一个劲点头,“放心,放心,我带钱包了,还有卡。”

绝对是个三从四德的好男人啊,要不要这么快就上交工资啊。门关上,华琴去敲敲卫生间的门,“思思,思思,她们都走了,有什么事不开心的,先出来说行么?——要不我也出去?你先出来行不行?”

里面总算有了动静,先是马桶被冲了好几次水,然后吧嗒吧嗒,门框边的一排开关被胡乱按来按去,排风扇和顶灯一起被打开了,毛玻璃后面亮了,轰轰声响了起来。然后门板后面又是一阵拨弄,好容易把锁打开了,门往后开了一条缝,一个虚弱的身体倒了出来,扑向华琴。华琴被卫生间里酝酿发酵了很长时间的气味扑得栽了个趔趄,差点没接住。“漱口……”方尽思脸色苍白着,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件重要的事,又要进卫生间。“你去坐着,坐着,我帮你拿杯子漱口……”华琴差点休克了,用脚勾了一下,带上卫生间的门,把方尽思扶到沙发上,找了个杯子灌了温水,给方尽思漱口。门铃响了,方尽思刚把水含在嘴里,预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了,吓得一口吞下了漱口水,紧张地又喝了一口,吞下。看得华琴直咋舌。华琴开门,门外站着许斯凡,手里提着一个印着药店标记的塑料袋,还没进门就问:“你们喝的是哪种酒?我去药店买解酒药,店员说不用药有不同针对性,我忘了问你们,就每样买了一盒……”他又是倒水又是拆药盒的,殷勤备至,反客为主。华琴在旁想打个下手都插不上。“思凡哥怎么过来的?”

华琴问。“打车啊。”

许斯凡对于没关紧要的问题,真是言简意赅。华琴小声嘀咕:“现在的出租车司机业务素质真高啊,都不给你绕路,跑得比宾利还快。”

言语中透着那么点失望。许斯凡一门心思都在方尽思身上,压根就没听出华琴弦外之音来。“谁说宾利就跑得快,我认识一个,迟到大王,总是被GPS带到沟里去,找不到停车位的时候就开着车在车库里兜风……”方尽思似乎在为谁辩解着什么。哎,背后莫说人,一说人准到。许斯凡还没有把药给方尽思送下去,门铃又响了。华琴满怀希望地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低头看纸条的黑衣男人。“这里是某小区某号几零几室?”

那男人向华琴核对地址。“正是正是,幸会幸会,钟先生,快请进。”

华琴满脸堆笑,心怀叵测地把姗姗来迟的宾利男钟奕让进屋子。方尽思一听见说话声,一把吞下了掌心的五六片形状大小不同的药片,整张脸亮起来了。许斯凡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迅速做出反应,他把药盒统统丢会塑料袋,拉着方尽思站起来道:“我送你回家吧?”

方尽思此刻的状态是心里清楚,嘴皮子却不利索,心里不想这么走,嘴上却不好意思说,被许斯凡拽着身不由己地往外挪,为了抵抗移动她的另一只手见什么抱什么,抱花瓶,抱门把手,抱墙上的画框,活似在万恶的旧社会被卖给地主家的穷闺女。华琴心疼地跑过去:“我的花瓶,我的门把手,我的画框!撒手撒手,我是说你,思凡哥,我吃糠咽菜装修了房子,你是来拆我房子的吗?思思是不是还想漱漱口?”

就别提漱口了,从刚才到现在,她喝了多少水,一口也没往外吐啊。钟奕淡淡地在旁说了句:“没事,还是我带她去吃布丁好了。”

方尽思不仅把脸转了过去,可是她酒喝得太多了,半边身子都麻了,僵硬了,就拼命朝那边划拉。黑衣男过去拉着方尽思的手腕,对华琴点头致意,对许斯凡也点头致意,就下楼去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什么叫杨柳岸晓风残月,华琴同情地观察着许斯凡的反应,生怕这位君子大哥被气得做出什么不君子的举动来。许斯凡还好,只是很明显地吐了一口气,问华琴,“这位钟先生是谁啊?”

“额,她哥哥。”

华琴走到窗口,八卦地张望,想看看宾利会不会栽进小区人工湖里。“哥哥?”

听声音是松了口气。“嗯,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比出了五服的远亲还远,是思思的后哥。”

华琴补充。“后哥?”

许斯凡消化不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名词。“哎,母亲离婚后再嫁,那么后来的爹叫后爹,后爹的儿子岂不是后哥后弟了?思凡哥,这些药就放这儿吧,下次我们还得喝酒,备得着。”

打发了许斯凡,房间安静下来,华琴这才觉得头重脚轻。打开卫生间检查了一下里边的空气,不不不,还是不行,甚至能闻出混合着酸陈皮肉片的那部分酒是红酒,她倒退着跌出来,把门撞上。再去检查水池,差点骂出声来,该死地白茧儿和李可盈,把池子吐堵了还放水冲,现在满池子混汤水。她找了支筷子把池子底部的漏网挑起来,在垃圾桶沿磕干净,用用塑料袋套了手,一把一把捞起池子底的干货甩进垃圾桶。她这可是新厨房(可以广告植入)啊,搞得这个乌烟瘴气,干脆,开了抽油烟机,使劲换气。手机响了,华琴摘下手下的塑料袋,看了眼手机屏幕,一个陌生的号码,或者说,一个手机通讯录以外的人打来了。她接起来,喂了一声。“阿琴,你还好吗?我……”那边的人开始喋喋的说起来。“忙着呐,没空当知心姐姐。”

华琴厌烦地掐了电话。现世报啊现世报,谁叫她神不知鬼不觉拿了白茧儿和李可盈两个醉鬼的手机帮她们拨了电话呢?你看,早八百年就断线的风筝翻着跟头栽她屋顶上了,晦气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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