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起出来唱歌。也许是觉得唱歌这种活动已经滥俗,平日里应付差事太多,对此反而没了好感。不过今天从起意到约人拉人再赶到现场活动热身,准备大展歌喉,众人也多少想起了离开未远的大学或者类似的青葱时代。那时候唱歌一定会选工作日的通宵场,价钱便宜到爆,进包厢前自备薄荷润喉糖,还往双肩包里藏桶一升装的纯净水。要是谁老是蹭歌唱,总不交份子钱,就会被人长久鄙视。现在谁还把唱歌当回事啊,就是别人请的,来叫唱歌,还想办法能推就推呢。“你会唱什么歌?”
桑仲夏问范家祯。“你点一首《军中绿花》吧。”
范家祯考虑过,郑重回答。饶是有心理准备,旁边几个人听到了,也没有稳住,站着的马滔滔明显身形就是一个趔趄,别人的反应也多是类似。“《我是一个兵》、《咱当兵的人》、《东西南北兵》、《打靶归来》、《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为了谁》……”这家歌城的系统真变态啊,居然有一个军歌专辑,桑仲夏直接打开报歌名。“《为了谁》是女声唱的,太难。”
范家祯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说,他跑了一天,本来是应该累得软成一滩泥了,现在却脊背挺直,好像马上要接受检阅。他倒是没有拒绝前面那一大串的歌名,想来都会唱了。唔,大家也没有训练他学会女声民族唱法的打算,以他的外形条件,女扮男装上台恐怕会生硬,而且自李玉刚后,台上一拨儿一拨儿捏着嗓子唱歌的男人还不够看么?“我觉得不报型男选秀,直接红歌大赛也够了。”
金惜早小声对桑仲夏说。可惜红歌热潮伴随某个九十周年大庆的结束,也一窝蜂过去了。“小范是少数民族吗?强调民族会得到照顾。”
马滔滔这几天陪老妈看电视,也知道行情了。“是吗?是吗?”
桑仲夏也盯着范家祯。他家是S城土著,不可能是。范家祯笑,居然点头,“我爸是S城人,我妈是傣族。读书的时候为了考试加分,我一直是傣族。”
真真吓死人了,一口地道S城土语的范妈妈,是个傣族女人。几个室友向桑仲夏挤眉弄眼,尤其是金惜早,嫌做口型不过瘾,趴在桑仲夏耳朵上说:“他妈妈会不会给你下蛊下降头之类的?”
“别瞎说,那是苗族的事情。”
桑仲夏把金惜早打开。“加点一首,《月光下的凤尾竹》!”
金惜早喊。桑仲夏心里回味过来,怪不得第一次去他家里,他会用葫芦丝吹《月光下的凤尾竹》呢,自己居然没有好好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