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大厅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帮厨的阿姨，她想睡个好觉，别打扰。“小姐，那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甄襄略思索，“用不着，我一点都不饿。”

气都给顾雯雯气饱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傅霆烨手上的两道口子不能白挨，自己摔的这一跤，怎么也要讨要点利息。关上门，拉上窗帘，从密码箱里拿出电脑。荧光下戴着耳机的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黑色的显示屏上掠过一条又一条的代码。两只眼睛来回运转，只听得啪嗒一声，甄襄用力敲下Enter。显示屏上随即变成了彩色。是顾氏的内部官网。甄襄以极快的速度阅读了几页，所宣传的都是顾氏的企业文化。其中还有几张顾雯雯学生时期笑得灿烂的照片，配文贯以‘乖乖女’称号。甄襄想起顾雯雯在马场里所做的事情，拿出手机，将唐茵发送给她的图片ps以后，直接放到官网。并配以文字‘风吹草低见牛羊’。另又单独挂了一个链接，并注明凡有意者，皆可到华阳厅，报顾雯雯名字，领取神秘大礼包一份。甄襄将顾氏最新准备大推的几个精美礼品放了上去。忙完这一切，取下头上戴着的耳机，已是半夜。堵在胸间的那口恶气，此刻终于消散大半。甄襄美美地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凌晨四点，顾雯雯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滴滴响个不停。躺在被窝里的女人揉了揉惺松睡眼，“喂。”

“你说什么？！”

彼端的话惊得顾雯雯睡意全无，“我怎么可能在官网上发那样的信息？更何况那几样，是我们下个月准备大推的，我这么做，不是自找死路吗？”

“顾小姐，现在这消息全网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我们顾氏周六在华阳厅给鱼儿们准备了神秘大礼包。顾总在叫我了，你还是先想想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吧！”

‘嘭’的一声，电话挂断，余顾雯雯一人傻呆呆地坐在床上。五分钟后才回过神，抓了电脑看官网。看见那极其骚包的几个大字，女子牵着蒙古马站在太阳下微笑的样子，感觉像根极尖锐的针，扑哧一下刺穿了柔软的皮肤，殷红的鲜血滚滚冒出。“他妈的，这都是谁干的！”

咆哮声太大，遭来楼下人辱骂，“大半夜的，鬼嚎个什么，这还到底让不让人睡觉？”

顾雯雯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慌忙戴上耳机，闭上唇。只是有的事情她不听，不说，不代表别人就不会追问。未到七点，顾父便催着她去了公司，指着官网里的内容，铁青着一张脸道：“说吧，你这样做到底想干嘛？”

“爸，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是被冤枉的！”

咚的一声，顾父抛开手中的签字笔，笔管里的墨水洒到地板上，顾雯雯脚背上。看着脚背上多出来的那几滴，顾雯雯委屈地道：“爸，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我不管到底是谁做的，现在我只想问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给鱼儿们兑现礼物，这种事肯定是不能做的。他们家没那么多闲钱，更何况这次要馈赠给鱼儿们的礼物，还是他们下个月的主推。“我给公关部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务必将这件事解决掉！”

“顾雯雯，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顾雯雯错愕地看着顾父，“先是你说要送给鱼儿们神秘大礼包，大家都期待着，高兴着。而今你又突然跟我说，让公关部的人将这件事拦下。你真当这里是幼儿园，任你随意摆弄，随意支配的吗？”

“爸，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顾雯雯想了想，“我知道了，这肯定是黑客干的，是他们见不得我好，所以才想方设法坑害我。”

“他们为什么就见不得你好了？”

顾父耐着最后一点性子道：“若不是你得罪他们在先，他们又怎么会攻破网站，还以你的名义发这些？”

顾雯雯：“……”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与顾氏集团的兵荒马乱比起来，傅氏集团显得格外井井有条。茶水间的一隅，几人围在一起聊，“这回顾氏居然破天荒的给鱼儿们派发金手链，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我怎么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留着一头齐肩短发的女子说：“顾雯雯什么样，大家之前又不是没见过，说她慷慨解囊，提议给每一个鱼儿分发一条金链条，我是连做梦都不信。”

“但官网上是这么写着的啊！”

“所以，我才说有问题的嘛！”

站在窗口的甄襄听见这话，笑着将泡好的冲剂饮掉，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苦，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甜。准备迈开离开的那一刻，聊得正欢的可可回头见甄襄，笑着道：“襄襄，顾氏的事你听说了吗？”

最近这几日，傅霆烨见甄襄一个人待着总走神，便特意抽调了可可陪着。从最开始的寡言少语，到后来因共同喜欢上一款手游无话不谈，连带着称呼也跟着变了。甄襄觉得甄小姐这个称呼老土，特意让可可唤她襄襄。此时突然听见，看了眼呆怔中的其余人，勾了勾唇，“什么？”

“顾雯雯周六要在华阳厅给鱼儿们派金手链，要一起去吗？”

鱼儿，是顾雯雯粉丝的昵称。一直以来，顾雯雯都自称是塘主，定期或不定期地给圈养的鱼儿们抛食。其实在最开始有鱼儿这个昵称的时候，粉丝们是很反对的。甚至还有一个大V曾公开怼过顾雯雯这种做法，称其是富家大小姐捞金做派。可惜顾雯雯家大业大，背后还有个金主爸爸，每月定期的抛食，渐渐地已经成为鱼儿们最大的期待。只是没料到顾雯雯这次竟然下了血本，不仅邀请她的鱼儿们去华阳厅，还要派给每个鱼儿一条金手链。“我就不去了吧！”

甄襄见众人都望着她，连忙说：“我对这种形式的聚会不感兴趣。”

“那甄小姐，你可不可把你收到的邀约卡让给我？”

坐在可可身旁的另一个女子此时红着张脸问。甄襄怔住，数秒后才想起那晚做完所有事情以后，见着鱼儿们蜂拥而至，担心顾雯雯事后耍赖，又悄咪咪登了号，随机给鱼儿们发了一批电子邀约卡。“可以啊！”

“甄小姐，你人真好。”

甄襄甜甜一笑，拿着杯子回了陆霆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