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视时,那目光中的火,骤然像是在油锅里滴落了水,发出了“滋啦”的声响。烫的她心口有一股灼热感。她告诉自己,不要拿他的话当真,或许只是说说而已,更或许……他无心之言,只是凑巧。“为你而下的。”
可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里话,将这句话抛甩了出来。南枝手一紧,却不愿意重蹈覆撤。她离开别墅的那一天,她也问过他是不是爱上自己。只喜欢,却不爱。南枝不想再面对那种处境。这让她无力又厌烦,突然不想面对傅寒州。如果这是他获取东西的诱饵,那么他成功了。至少她上钩了,但也仅此而已了。毕竟她在这世上就剩下自己了,没理由为了个男人,走上99步,等他纡尊降贵施舍她那点喜欢。她要,就要百分百,缺一星半点,都勾不着。傅寒州伸手刚想摸摸她的头发,南枝直接冷下脸,直接闭目靠在了座椅上。傅寒州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霸道得根本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范围。南枝被他的气息包围,不耐烦道:“傅寒州你箍得我踹不过气了。”
“干嘛不高兴。”
傅寒州问道。“我哪有。”
“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喜怒哀乐都是摆在脸上的吧。”
这么明显,他又不傻。不过他并不介意,至少她那层面具,正在慢慢向他脱下。而不是不论他怎么做,说什么话,都是那一句,傅总,傅先生。“想休息就休息吧,路程有点远,嗯?”
傅寒州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他怀里躺着。南枝其实并不是个娇气的人,早早失去父母,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试着依赖一个人。也很怕麻烦人。但每次当傅寒州这样用宠溺的声音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分不清他是真心的,还是随口说说。因为她输不起。江澈跟傅寒州,到底还是不同的。前者来的时间对,在她适龄的年纪,合适的地点,给了她一份慰藉。所以明知道他有点不对劲,她也不想去深究,只重视眼下。但傅寒州,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更多。得到了他的关注,就想得到关心,得到了关心,就想得到关爱。明知道难上加难,内心的贪婪依旧丑陋得让自己厌恶。比如此刻,他骄纵她的小脾气,而自己更像是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闹别扭。就算否认一千两千遍,在此时此刻,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南枝不得不承认。她推得越远,心里朝他越近。傅寒州把玩着她的发丝,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温暖香气,侧过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她的长发微微卷起,跟他冷硬的西装外套碰触,微微拂过,却不留痕迹。窗外的风景,傅寒州当年来的时候,早已熟悉,日本这座城市好像很少会改变原本的风貌,但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身边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