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夏从没见过这样的宋云深，她一直以为，他应该是大部分人所仰望的存在，身上贴着人生赢家的标签。她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可宋母已经看到了她。那双因为长久没好好睡觉，充满血丝的眼睛却弯成了一个小月牙，朝她招招手。宋云深诧异，林又夏却没顾得上他眼神的暗示，朝着宋母走来。宋母没有宋云深想的那么排斥林又夏，反倒是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裙子，趁着这个功夫，医护人员给她把针打了进去，中途宋母也没闹腾过。林又夏倒是不怕她的，她觉得宋母只是病了，宋云深工作又忙，护工再好，肯定也需要家人的陪伴。“妹妹，妹妹。”

宋母拉着林又夏不放，宋云深诱哄道：“她是夏夏。”

宋母重复，“夏夏，夏夏。”

等宋母药物作用上来，躺在床上睡着的时候，宋云深才带着林又夏从病房出来，“我妈妈只能记住一些叠音，她平时很少吵闹的，刚才没吓到你吧。”

林又夏摇头，“没有，阿姨只是病了，我知道的。”

宋云深有些疲惫，在走廊上坐了下来，林又夏坐在了另一侧，距离他两个位置。气氛有些沉默。过了会，宋云深开了口，“林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林又夏打起精神，“你说。”

“你要不要，跟我结个婚。”

？林又夏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咳了出来。宋云深犹豫着伸出手，帮她拍了拍背，“我的话，吓到你了？”

林又夏心道：难道不吓人么。“你，你这是要给你妈妈冲喜么？”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理由了。宋云深估计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荒谬，愣了片刻后，粲然一笑。“不是。”

“那总不会是你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吧，宋律师，不是我自卑，是我感觉你的眼光好像也没这么差。”

她配一般人，那是门当户对，绰绰有余，配宋云深总感觉性格也好，职业也罢，她心里没底。也没想过，结婚那么远的事。“林小姐，你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那是……”宋云深想了想，“是协议结婚，但我没想好期限，之前我听你抱怨过，家里催婚也很着急，我妈妈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总是操心这个。”

“你不想去跟不认识的人相亲，我也确实没这个精神和精力。”

林又夏听明白了，这跟假结婚差不多。她只是在网友调侃的时候听过类似的话，从没想到会有人跟自己提出来。“宋律师如果想形婚的话，选择应该很多吧。”

宋云深倒也没否认，“嗯，但能接受我母亲的，不多，亦或者她们的家庭，未必愿意。”

当年在国外求学，他这张脸也算方便行事，不少女人上赶着往上凑，其中不乏家境优渥的。要么是拿出卡，说供他开律师事务所，捧他，给他介绍业务，但无一例外，都是要他断绝母子关系，或者，减少去看母亲的频率。因为这样一位疯疯癫癫的母亲，是他的耻辱。林又夏听明白了，宋云深却起身道：“稍后我会把婚姻细则发给你，如果你看了，觉得可以接受的话，那我们选个日子去领证，你看如何。”

“这也太……突然了吧。”

“可你也没立刻拒绝，那证明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