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最后看了李书言一眼,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李书言,我会成功,而且我希望我成功回来的时候能见到一个安然无恙的你,别让那些爱你的人失望。”
李书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沉默了一瞬,再抬头的时候,白竹已经消失了。别让那些爱你的人失望。李书言突然笑了笑,一路走来,她都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却蓦地发现,原来身边的这些人都爱她。李书言一整晚都没有睡,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莫名的活跃,让她有一点兴奋,又有一点为难。外面的那些人,很重要,她不愿让他们失望,更不愿让他们去涉险。想了一夜,李书言也释然了,西域左右是要去的,但是还是不拖累这些爱她的人了。若是此行顺利,她便回来啊赔罪,若是不顺利,便权当诀别了。天微微亮了之后,李书言撑起身体去了神医陶阳子的房间。神医开门看到李书言,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好生歇着,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陶先生,我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忙。”
李书言诚挚道。陶阳子无奈,退了一步将李书言让进了房间:“事先说明,有些事情老朽是不会帮你的。”
李书言一进门就看到了陶阳子床榻上的包袱,诧异道:“神医,您这是要去哪儿?”
“尚未可知。”
陶阳子在桌边坐下,替李书言倒了一杯茶,“只是决定离开这里了。”
李书言默了默。“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陶阳子开口问道。“您也知道,以我如今的身子要撑到西域,实属艰难,所以晚辈想求您给我下一剂药,让我能够撑到西域。”
李书言也不绕圈子,直言道。“不行!”
陶阳子拒绝道,“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无妨。”
李书言淡然道,“总也不会更坏了,要去西域,我总不能拖大家的后腿,求您下药吧。”
陶阳子有些恼火了,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李书言这般不听话的病患,更没有那个病患在他面前说这种狗屁不通的话!“你死了这条心吧!”
陶阳子冷漠道,“我是绝对不可能帮你拿这个忙的!”
李书言看这陶阳子良久,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便算了,我就不打扰您收拾行李了,这药左右我也是能配出来的,便比麻烦您动手了。”
说完李书言便起身行了礼,打算离开了。陶阳子气的心窝子疼,一招手将人叫了回来:“回来!反了你,竟然敢在老头子我面前说出这种话!”
李书言乐呵呵的转身,赔笑道:“您老消消气,我这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您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绝对不是赖在您的头上,不会影响您的威望的。”
“什么鬼话!”
陶阳子愠怒的瞪着李书言,“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别痴心妄想!”
李书言知道陶阳子依旧没有同意,反正话都已经出口了,索性就再猛一点:“这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先生也拦不住我,反正先生也要走了,那我便等着先生离开再配药就是了。”
“李书言!”
陶阳子只觉得脑门突突的跳,“老朽废了九牛二虎治理才将你这条命保住,你敢这么作践!”
“先生,我要您这一剂药,便是为了不辜负您这一片苦心。”
李书言收敛了玩闹,正色道,“这一路上危险重重,若我只躺着,什么忙也帮不上,这良心上实在是过不去。”
陶阳子听了这话,脸色好看了不少,却还是戾色道:“你知不知道,这药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可若是挺过去了,我便会与常人无异。”
李书言看着陶阳子的眼睛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陶阳子瞥了李书言一眼,“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强弩之末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
李书言道。“那你还这么胡闹?”
陶阳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了这药,到了期限,你要是没有找到解药,必死无疑!一天都拖不下去!”
“我知道。”
李书言又道。“我看你根本不知道!”
陶阳子愤愤的看着李书言,“你如今虽命在旦夕,但却有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在路上晃晃悠悠,也足够你撑到西域,找到解药,可你若是强行用了这药,不出半个月,必死无疑!”
“我真的知道。”
李书言看着陶阳子,认真道,所有的后果她昨晚就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她要单独行动,就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为了不拖累百离辰他们,她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陶阳子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比李书言更倔的牛!“神医,下药吧。”
李书言再次出声道。陶阳子盯着李书言看了好一会,终究是妥协了:“在这里等着。”
李书言点了点头,便再也没有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陶阳子拿着一只小巧的紫檀木盒子回来,放在李书言面前道:“每日一粒,这里面的量只够你撑半个月。”
“多谢先生。”
李书言起身行了礼。“我还是不支持你服用次药物,你既然知道此药,就该清楚它的毒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陶阳子依旧没忘了叮嘱李书言这一句。“嗯,我知道。”
李书言应了一声,辞别了神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巧,碰上一脸焦急从李书言房间里出来的芳兰。“小姐!您去哪儿了!”
芳兰看到李书言,又惊又喜。“去了神医那一趟。”
李书言笑了笑,“去打水来吧,今日我想出去走走。”
“是。”
芳兰不疑有他,连忙照着李书言的吩咐去做了。芳兰将水打回来之后,李书言已经将盒子收了起来。“芳兰,替我梳妆吧。”
擦了脸之后,李书言走到铜镜前坐了下来。芳兰有些诧异:“小姐,您今日怎么了,感觉跟平日有些不大一样了。”
平日里,李书言是不会叫芳兰来替她梳妆的,李书言一贯喜爱简洁大方的发型,从不需要芳兰插手。“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书言从铜镜中看了看芳兰疑虑的神色,安抚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抬不起手来。”
芳兰这才放下了疑心,上前拿了梳子替李书言挽发。只是这心中却莫名不得安宁,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辰王府,漪澜苑中。宁如姬横眉看着跪在堂下的侍女道:“你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