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帘衾见李书言似乎走神了，轻声唤道。“什么？”

李书言有些茫然的回头看向帘衾。“快要到午膳时间了，娘娘想吃些什么？奴婢去小厨房做。”

李书言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吃不下。”

帘衾看着李书言不大好的脸色，劝道：“娘娘多少还是要吃一些的，您最近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不如奴婢先去做一例开胃的山楂糕来可好？”

李书言听着帘衾的念叨，只觉得头疼，只好点了点头，任由帘衾自己去折腾了，心里却惦记着昨日收到的那张字条，暗暗思索究竟要不要去赴约。天色刚刚暗下来，凌七月便过来了。帘衾一早就在殿外候着了，看到“回皇上，娘娘此刻正睡着，要不要奴婢去将娘娘唤醒？”

凌七月大手一挥，只冷声吩咐道：“送些酒来。”

帘衾应了声之后便退下去准备了。不过片刻，寝殿上酒罐便已经散落一地，斜靠在朱红色雕花圆柱上的凌七月，此刻早已是双眼迷离，却还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凌七月左手上一只握着一串血色珊瑚珠，大拇指的指腹不断的摩擦着珊瑚珠，心里也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恍惚中，凌七月看到床上的人似乎醒了过来，踉跄了几步走到床前道：“阿言，阿言……你醒啦。”

李书言察觉道凌七月身上的酒气，很是厌嫌的皱了皱眉头：“皇上怎么喝了而这么多酒？”

“阿言，你起来……”凌七月没有回答李书言的问题，反而眯着眼伸手去扶她。李书言收起眼中的厌嫌神色，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却突然被凌七月握住了手腕一把拉进怀中。还不待李书言反应过来，凌七月炙热的吻便已落下。浓烈的酒气钻入李书言的鼻孔中，呛得她泪水直流，本能的挣扎起来。凌七月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一手搂上她的纤腰，一手扣住她的头，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加深了这个吻。李书言拼了命的挣扎，奈何凌七月的手劲实在太大，手腕被攥的生疼。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倒在床上，凌七月的大手顺着李书言妖娆的曲线移动，凌乱的吻移到李书言白皙的颈上，粗重的鼻息喷在李书言身上，引得她一阵颤栗。“阿言，阿言，我的阿言，我好爱你……”意乱情迷之际，李书言耳边传来的一句呢喃。“凌七月！你要干什么！”

李书言的语气十分冰冷。“乖，阿言，别闹！”

凌七月正想凑上去亲亲她的唇，她厌恶的躲过去了。醉醺醺的凌七月只顾着一时的快感，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李书言情绪的变化。“凌七月！你清醒一点！”

面对凌七月的动作，李书言怒吼出声。这根本不是她印象中的凌七月！这些事情也不可能会发生在她和凌七月的身上！凌七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鸷，痛苦的神色爬满眼眶。两人都沉默的坐了起来，空气中寂静的诡异，凌七月越来越痛苦，仿佛有人扼住他的喉咙。“阿言，你……你不愿意？”

凌七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书言，眼神中满是痛苦，“为什么？”

李书言错愕的看着凌七月，一时语塞，明明当初她还那么想要留在凌七月的身边，可如今……就连李书言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可她明白，这绝不单单是因为这是幻境。“为什么？”

凌七月压抑着身体里亟需爆发的某些东西，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书言。“没有为什么。”

李书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凌七月怔怔的坐在原地，任由李书言跑出去。片刻之后痛苦的将脸埋进手中，空气中传来轻微的抽泣声。入了夜，宫中更显得压抑，李书言看着主宫道上凄凉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一丝的心烦意乱，扑面而来的厚重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一个人在宫中晃了许久，却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可去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去了北苑。宫里人都忌讳这个地方，轻易不会有人过来，如今倒成了她的好去处。李书言看着北苑的一草一木，竟然平白生出许多的感慨来。原本李书言是想再这个地方凑合一晚的，却没想到婉妃竟然会追到这里来。李书言原本不打算理会她，但没想到婉妃却非要咄咄逼人：“呦，你这是被皇上从寝殿里撵出来了吗？还真是丢人！”

李书言挑着眉，站的笔直，嘴边闪过一抹嘲笑：“婉妃有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妹妹可是听说，皇上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去姐姐宫里了呢，论起丢人，姐姐才是当仁不让的。”

“李书言，半日未见，你这耍嘴皮子的功夫见长啊！”

婉妃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格外凶狠，李书言甚至怀疑她会不会趁着夜黑风高解决了自己的小命。“哪儿比得上姐姐呢，这么大半夜的竟然跟着我，看来确实是闲啊。”

李书言故意做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想刺激刺激婉妃。婉妃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李书言见状心情大好，必要的时候这婉妃还是有点用处的嘛！至少还能让她出口气。“李书言！你得意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跟皇上圆房！”

婉妃气结，指着李书言的鼻子破口大骂。“那又怎么样？皇上喜欢的还不是我？”

说完，李书言真的就转身离开了。婉妃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气个半死。原本她是听说李书言从自己的寝殿里跑了出来，想着许是开罪了皇上，被撵了出来，跟过来也不过是为了羞辱羞辱李书言，好出了白天的那口恶气的，谁曾想，不仅没有出气，还再次被气个半死！李书言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之前待过的房间，随意收拾了一番便躺到了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屋顶发呆。她刚刚睡了一下午，又被凌七月的事情吓得不清，瞌睡虫都已经吓跑了，现在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微微叹了一口气，李书言的脑海里又蹦出一张脸来。猛地一瞬间，李书言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一直以来，她都将百离辰看做朋友，看做恩人，时时刻刻都想着能够还清百离辰的恩情，然后便云游四方，恣意快活去。后来最多也只是不想让百离辰失望，不想让百离辰为她的付出付诸东流。可如今，她才猛然意识到，她对百离辰好像也并不完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且不说别的，只说眼下，她对凌七月已然是没有感觉了，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百离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