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唐克的脸顿时就绿了。“怎么,你敢做却不敢承认?”
婉清轻蔑的瞟了唐克一眼。“你是何人,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
站在唐克身边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姑娘见婉清穿的古怪,唯恐她扫了母亲大寿的好兴致,便出言问道。“呵,你就是唐克的女儿吧?没教养的小丫头,论辈分你怎么也该叫我一声母亲,这般跟母亲说话,简直没有规矩!”
婉清出言教训道。此言一出,院内一片哗然。小丫头直接怔在了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唐克,你可还记得我身上这件嫁衣?”
婉清单手提了提裙摆,转了一圈,问道,“若是算起来,我应该算是你的嫡妻吧?”
这话,叫唐克的嘴角抽了抽,他家夫人可是当今赵大学士的嫡女!怎么可能是婉清这等粗野的乡下女子!再说,他明明派了人前去看着婉清,她又是如何进的京?端庄站在唐克身边的优雅夫人看看这婉清这副模样更是心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愿意委曲求全的女子竟然会不远万里跑来京都,还偏偏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来给她难堪。今日可是她的生辰!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不仅是唐家,就连学士府的脸面都丢光了!“你这无理的刁妇,竟然敢在这里口出狂言!本姑娘现在给你个机会,立马向我母亲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唐克的女儿恨恨出声,这京都谁人不知,她的父母二十年来恩恩爱爱,举案齐眉,怎么可能又突然跑出来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子晴,不可放肆!”
唐夫人皱眉嗔责了女儿一句。“唐克,你呢?你也不打算承认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将你当年亲手立下的誓言公之于众?或者,我将你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却又不敢休掉我的原因给在座的各位好好解释一番?”
婉清瞥了唐子晴一眼,看向唐克问道。“父亲,您快解释呀!”
唐子晴急急的喊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相信这个疯女人的话,可见父母迟迟不回答,她莫名觉得心慌。在座的众位大臣虽惊讶万分,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仅凭婉清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证明什么。唐夫人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当年的事,她是知道一些的,本以为这个女人识趣儿,好打发,哪知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张狗皮膏药!“你知道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婉清垂眸宠溺的望着手中的白瓷罐,轻柔的抚着,“是我们的儿子,若是他还在世,今年应该有二十二岁了。”
唐克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唐克下意识的看向唐夫人,却见唐夫人的手紧紧的攥着,他知道,唐夫人生气了。“唐夫人,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肯委屈求全吗?因为我怀了身孕,所以我用那一纸亲笔信要挟你,以保住我未出世的孩子。”
婉清抱着白瓷罐跌坐在地,红着眼眶,笑道,“哈哈哈,可是没想到啊,到头来,我既没了丈夫,也失了儿子!而你们呢?却在京都里呼风唤雨,荣华富贵,凭什么!”
婉清歇斯底里的话音刚落,人群里便炸开了锅,唐克和唐夫人的一言不发更是惹人怀疑。谁曾想到,德义兼备的唐克竟是这般抛家弃子的人!谁曾想到,堂堂大学士之女,竟然狠毒到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狠手!“你究竟想干什么?”
唐夫人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婉清质问道,锐利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恨意。“我?不过是想让我的孩子认祖归宗罢了。”
婉清抱着白瓷罐,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半,将脸贴在罐子上,直直的回应着唐夫人的目光答道。“妄想!”
唐夫人定不会容忍她的儿子进明家的门!“呵,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有你唐夫人在,我的儿子怎么可能堂堂正正的进明府的宗祠!也罢,唐克已经身败名裂,如此一来,我们便算是两清吧,从此之后再不相见。”
婉清说完便抱着罐子离开了明府,一院的宾客也都散了。唐克看着婉清里去的背影,方才明白,什么感情,什么认祖归宗,都是假的,婉清要的是他身败名裂!站在远处的玄王看完了整场好戏,勾了勾唇笑道:“唐家,命数到头了。”
事情发生不过半晌,唐克始乱终弃的名声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昔日高高在上的仁义形象也一落千丈,朝中的文武百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府院中,数十桌的酒席还没来得及撤掉,唐克颓然的跌坐在桃木椅上,全完了,这二十几年来的苦心经营,全部付之东流了。“唐克,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今日之事,你明明派了人去看守那个女人,为什么她还会出现?还偏偏在今日给我难堪!”
唐夫人寒着脸质问唐克,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母亲,您的意思是……”唐子晴听了母亲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刚才她还不相信,她平日里敬重的父亲竟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不错,这便是你满口仁义道德的生父,当年若不是看上了我父亲的权势,怕是我这学士府嫡亲的大小姐都入不了他的眼!”
唐夫人歇斯底里的吼着,反正纸也包不住火了,她也不想再提心吊胆,干脆,趁着今日,一股脑儿的全都抖落了出来!她忍气吞声的二十年,早就受够了!“怎么会?”
唐子晴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眼眶微红,神色复杂。“够了!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委屈吗?出了事就只会胡乱的抱怨!璃国重礼,此事一出,我在朝中的地位必将不保!”
唐克此刻更多的不是内疚,而是心慌!若是有人趁此机会弹劾他,他必万劫不复!“到现在关心的依旧只有你的权势,唐克,二十年了,我本以为我足够了解你了,可到头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唐夫人突然平静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红着眼眶起身离开了前厅。唐子晴更是失落至极,欲言又止的看着母亲离开,最终还是回了瑞王府。“来人呐!火速去给我查,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来的!”
唐克阴沉着脸,冷声吩咐道。可他哪里还查的到任何消息?百离玄早就料到唐克会有这么一出,早已经派人将婉清入京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去了。唐克吩咐完之后,便叫了管家,去了库房,给朝中众大臣准备致歉的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