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绯霞阁的门外，众人一进门，就听到风梓墨带着调侃的声音：“呦，回来了？”

李书言白了风梓墨一眼，便带着芳兰上了楼。“小姐，您坐着，奴婢去收拾东西。”

芳兰欢天喜地的扶着李书言坐下，忙里忙外的将李书言的东西都打包好了。“你这丫头，听到要回去就那么开心？”

李书言看着芳兰牙都压不住的嘴角问道。“小姐开心，所以奴婢也开心。”

芳兰将梳妆台里的饰品都取了出来，用绢帕包好，“王爷对小姐还是用心的。”

李书言听了这话，并未开口，百离辰用心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他越是这样，李书言就越是害怕。“奴婢自小就在这院子里长大，里里外外的事情，知道的多些。”

芳兰一边收拾，一边解释道：“侧妃比王妃晚两年进门，当初侧妃的父亲过世时曾将这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咱们王爷，又因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王爷这才将侧妃抬进了府里，因为这件事情，王妃当初也是闹过的，只是没有什么作用，便也作罢了。”

“侧妃进门之后，王妃也曾几度刁难，但王爷却也没有太帮衬着，就由着王妃去了，许是王妃觉得王爷并不是太在意侧妃，后来便也不再生事了。”

李书言心知，宁如姬是个善妒的性子，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宁如姬就百般刁难，若不是她早就在夜国皇宫里见惯了这些争宠的手段，说不定还真的被这宁如姬给算计了。“侧妃身体柔弱，常年深居清霜苑，不见出来，久而久之，这府中的下人们便也只认得王妃这一个主子了，王妃也更是得意，便越发的不再理会侧妃。”

芳兰又道，“不过王爷却是隔三差五去清霜苑探望。”

末了又补了句：“不过留宿甚少。”

李书言听罢，心中暗想：洛婷羽这人李书压着实喜欢不起来，甚至相比于宁如姬，李书言倒是更欣赏宁如姬两分，宁如姬虽然善妒，心肠又歹毒，但至少行事颇为磊落。洛婷羽却始终给李书言一种奇怪的感觉，叫李书言不由自主的想要防着她。这次百离辰昏迷的事情之后，李书言对洛婷羽则更加防备了。昏迷的事情实在太过于蹊跷，若说不是人为的，只怕没人会信，那日李书言想百离辰提起这件事情，也是希望他能多多提防，以免日后再遇什么不测。初来璃国时，李书言几次三番遇刺，也不知洛婷羽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小姐？”

芳兰家李书言神游，便加大了声音唤道。李书言回神：“何事？”

“奴婢已经打包好了，小姐还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吗？”

芳兰问道。“不用了，带些常用的便是了。”

李书言道，“你也去将自己的东西收一收，我在这里等你。”

“是。”

芳兰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楼下，风梓墨捻着茶壶给百离辰斟了一杯茶道：“王爷尝尝这今年的新茶够不够味道。”

百离辰微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我想说什么，想必王爷也已经猜到了。”

风梓墨坦然道，“照理说这些事情，本不是我该管的，但李书言于我有师恩，我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百离辰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赞道：“确实是好茶。”

“我青风堂没什么本事，却想来不会对仇人手软。”

风梓墨笑道，“将来若是王爷负了我青风堂的人，青风堂也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百离辰笑道。“然也。”

风梓墨点头。他没什么能还李书言的，唯有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也算给势单力薄的李书言一点保障，他青风堂在百离辰的眼里也许不算什么，但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即便是江湖盟也得卖他三分面子。“本王知道了。”

百离辰轻飘飘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那自然是最好。”

风梓墨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最近有消息说百离玄正在大量的招兵买马，并且还请了不少江湖人士，你怎么看？”

“江湖盟的盟主战枫已经跟本王提过这件事了，百离玄请的那些不过是些无名之徒，不足为惧，重要的是朝中有不少站在他那边的人。”

百离辰道，“不过，江湖上的人和朝堂上一向不会有太多的牵扯，百离玄这么做，着实过分了一些。”

“那你打算如何？”

风梓墨问道。“这件事情战枫自会处理的。”

百离辰又嘬了一口茶，“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何事？”

风梓墨疑惑。“这世上可有能让人陷入昏迷，却又不伤人分毫，还不易察觉的药？”

百离辰问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我说没有，岂不是会误导你？”

风梓墨道，“再说这样的药想必也不难做，你若有需要，不妨问问我师父，她若有心研制，说不定真的能做出来。”

百离辰沉默半晌，又问道：“那，人的心头血可能解毒？”

风梓墨摇头：“人的心头血与其他地方的血并无二致，乃是俗物，何以解毒？”

百离辰这才知晓，李书言当日同他说那些话的用意。“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跟你前几日昏迷有关系？”

风梓墨好奇道，“我问了师父几次，可她却始终不肯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说来我听听？”

百离辰刚想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书言看着风梓墨不悦道：“怎么，那本毒谱你已经研究通透了？”

“没有没有。”

风梓墨干笑了两声，赶紧站起身来道：“师父，您坐。”

“不坐了。”

李书言转头看向百离辰，“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回去吧。”

“恭送师父！”

风梓墨立马道，庆幸李书言没时间收拾他，否则他肯定又要遭殃了。李书言走道风梓墨的身边，伸手拍了拍风梓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乖徒儿，为师不在，你也要好好研习，可别怠慢了，明白？”

“徒儿明白。”

风梓墨点头哈腰，其实巴不得李书言赶紧跟着百离辰回去。目送他们上了马车，风梓墨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安慰自己：“终于走了，吓死我了！”

一转头，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甚至连人都来不及叫，就一头栽倒了。师父永远是你师父。倒下之前，风梓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何必那么做弄他？”

上了马车之后，百离辰笑道，他看见李书言过去之前伸手在荷包里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