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月一直看着你。”

百离辰夹了一块肉放到李书言的碟子里。“我知道。”

李书言坦然道，伸手端起一旁的酒杯，嘲讽道：“七分憎恨三分挣扎，凌七月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记恨我杀了太后，却又垫着旧情，到头来一个都顾不上。”

百离辰抬手拦下李书言的动作：“酒凉，风大，喝多了你身体受不住。”

台上的凌七月看着他们两个这样暧昧的动作，顿时连眉毛都都拧到一起去了。“皇上，注意您的仪态。”

婉妃敢在凌七月下台之前拦下了凌七月。凌七月当即便不动了，但是目光却依旧落在百离辰和李书言的身上，眼中神色落寞。才不过短短数月，李书言和百离辰之间竟然已经这样亲密了，凌七月的心里五味杂陈，却只能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心中不免愤懑。终于捱到了夜宴结束，众大臣离场之时，凌七月才终于派了身边的小太监去给百离辰传话，将百离辰和李书言留了下来。“婉妃，你回去照看灏儿吧，朕忙完了再去看你。”

凌七月打发道。“臣妾告退。”

婉妃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离开了。等众人都退干净了，凌七月才冷眼看向百离辰：“辰王难得到夜国来，不去看看皇后吗？”

百离辰瞧着凌七月，心里对他的算盘门儿清。见百离辰僵着未动，凌七月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近日来皇后身体一向不大舒服，若是王爷前去探望，说不定皇后会好些。”

听说百竺念病了，百离辰才动摇了几分，却是转身就走，半分面子都没有给凌七月留。凌七月不满百离辰的嚣张，却也拿他无可奈何，以夜国现在的实力，不得不畏惧璃国三分。“阿言，我去姐姐宫中看看，你可要跟我一起去？”

百离辰转头看向李书言。凌七月刚想开口留下李书言，就看到李书言摇了摇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凌七月说，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李书言伸手握住百离辰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只着一句话，百离辰便放心下来，深深地看了李书言一眼之后，便转头往百竺念的寝殿去了。凌七月恶狠狠地表情在百离辰离开之后收敛了不少，开口挥退了守在一旁的侍卫宫女：“你们都退下。”

等那些人也退干净之后，凌七月才终于舍得从那高台之上下来，走到李书言的面前站定：“这段日子，你国的怎么样？”

“托皇上的福，我过的很好。”

李书言往后退了半步，也抬头看向凌七月。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凌七月的脸上是便好像换了一副模样似的，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了，眼睛里也多了许多李书言看不懂的东西。也是在这一刻，李书言才中真正的明白自己跟凌七月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今分开了也正好。“你一定要这样跟朕说话吗？”

凌七月盯着李书言，眼中不难看出爱意。只可惜已经太晚了。李书言笑了笑，反问道：“那皇上希望民女怎么跟您说话？”

“……”凌七月顿时哑口无言。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样子了，无论是他，还是李书言，都不会想再回到从前的样子。“好。”

凌七月自嘲的笑了笑，“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咱们就好好的清算一下这半年来桩桩件件的旧账。”

“旧账？什么旧账？”

李书言冷笑，凌七月口中所谓的旧账，桩桩件件都是那恶毒的太后陷害她的！还真是可笑，这世界上竟然还会有人来向受害者算账！“你杀了我母后！”

凌七月激动道，“你知道的，我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你为什么好非要杀了她？”

“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李书言忍不住再次发笑，“到底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的那个好母后这几年来对我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凌七月怔在原地，若说一点都不知道未免太虚假，可是他心里都明白，母妃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这叫他如何开口责怪母亲？“怎么，你母妃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李书言冷嗤一声，“我几次三番差点点死在那个老妖婆的手里，如今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你又有什么资责怪我？”

“阿言，可她毕竟是……”李书言断然打断了凌七月的话：“少这样亲密的叫我，皇上不要脸面，我身为辰王殿下的侧妃可不能平白被人诟病！”

“阿言，你……”凌七月气的肝疼，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书言，“这才几个月，你竟然真的移情别恋了？”

“少拿这种话来谴责我！”

李书言愤怒的看着凌七月，“你根本没有资格这么说我，今天你跟婉妃的孩子都满月了！若非要说移情别恋的那个人，也是你！”

凌七月语塞。可李书言却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再说，当初将我作为筹码交换出去的是你！当初我离宫时未曾挽留的还是你，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朕当初是有苦衷的，他们说你、说你是……”那两个字凌七月实在难以开口。“说我是灾星降世？”

李书言讽刺的笑道，“那妖道说我是灾星降世，谁娶了我必定会灾祸不断，甚至家破人亡，为我丧命！可你瞧瞧，百离辰可有出事？”

李书言满眼失望的看着凌七月道：“凌七月，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的看清楚，百离辰可有出事？！”

凌七月眼眶微红，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还不死心的追问道：“你真的嫁给百离辰了？”

“是，我嫁给百离辰了，我不仅嫁给了他，而且还同他有了夫妻之实，将来我的孩子会叫他父亲！我李书言从来都不是那些人口中的灾星！”

李书言点头道，“凌七月，说到底你心里就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你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和你的皇位！”

凌七月看着李书言的脸，心中万般悔恨，当初他不该犹犹豫豫不相信李书言，更不该听信了母妃的话，用李书言来作为百离辰援兵的条件，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阿言，朕知道错了。”

凌七月红着眼眶盯着李书言，“你、你原谅朕这一次好不好？朕一定可以弥补你的！”

李书言终于将所有的不满一吐为快，整个人骤然轻松了不少，看向凌七月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