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比一家人聚在一起还重要？”

太后不悦道，“你是她的长姐，照理她该亲自来接你的！”

“母后，皇后身份尊贵，亲自来接我于理不合的。”

百念竺笑了笑，“看在儿臣今天刚刚回来的份上，您就别生气了。”

“罢了罢了，不管她了。”

太后拍了拍百念竺的手，“难得你这么乖巧，哀家便不计较了。”

太后话音刚落，宁如姬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儿臣来晚了，还请母后恕罪。”

这一次连百离辰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宫中有些事情耽搁了。”

宁如姬向太后行了礼之后，转头对百离辰说，“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迟到的。”

“好了，既然来了就赶紧入座吧。”

太后瞥了宁如姬一眼，“念儿一路风尘仆仆回来，想必已经饿了，赶紧吃了饭，回去休息。”

“多谢母后体恤。”

百念竺笑了笑道。“长姐回来这一路上想必看过不少奇闻景观吧？不如挑一两件说说，可给我们这深闺妇人长长见识？”

宁如姬夹了一筷子菜递进百念竺的碗里。“吃饭就吃饭，什么奇闻景观的，日后再说吧。”

太后开口阻拦道。宁如姬本也只是客气一下，见太后打断了话头，便作罢了，饭桌上的气氛沉静下来。除了百离辰偶尔为李书言夹一次才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了。宁如姬看着百离辰对李书言呵护备至的样子气急败坏，早知道她就该借故不来，省得在这里看着糟心事。饭后，太后开口道：“念儿，你跟阿言留下来陪哀家说说话吧，至于皇后，想必宫里还有事，哀家就不留了。”

宁如姬对留下来陪太后聊天也没什么兴趣，“是太后。只是皇上，您什么时候去看看儿子呢？他最近总是无缘无故哭闹个不停，臣妾觉得他是太久没有见过父皇了。”

百离辰无奈的看着宁如姬：“孩子哭闹你去找奶娘，喊朕做什么？朕又不是奶娘。”

宁如姬脸色一白，掐着手沉着道：“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父皇了，皇上真舍得孩子就这样哭着吗？”

“皇帝，你便去看看吧，孩子还小。”

太后听到孙子哭闹不停，顿时便心软了。“是，母后。”

百离辰见太后都发了话，便也不再推辞了。看着百离辰带着宁如姬一起离开，李书言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是滋味，若是她的孩子能平安长大，如今应该也会哭着喊着要爹爹了吧？“若是羡慕，就赶紧调养好身体，我可等着抱孙子呢！”

太后看着李书言笑道，“最好是能有个小公主，姑娘家，可人疼！”

“这事不着急。”

李书言尴尬的笑了笑，“不是说长公主吗？太后您就别打趣我了。”

“念儿啊，真是命苦，当初为了和亲去了夜国，这么多年也不能回来。”

太后伸手摸了摸百念竺的脸，“哀家刚才就想问你，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李书言看向百念竺，百念竺却对她使了个眼色。“没什么，只是受了些小伤而已，如今已经大好了。”

太后显然不相信百念竺的话：“可哀家看你走路都有些跛脚，怎么会只是小伤？”

“母后放心，儿臣真的没事。”

百念竺温声哄道，“以前在夜国的事情儿臣都已经忘了，不想再回忆起来了，母后您也忘了好不好？就当儿臣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太后见百念竺这样越发的心疼了，“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儿臣不苦。”

百念竺笑道，“再说儿臣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你娘若是知道你回来，想必也会高兴。”

太后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过几日让皇帝安排一下，去见见你娘吧。”

百念竺点头：“儿臣知道了。”

两人陪着太后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从永寿宫离开。李书言走在百念竺的旁边，扶着百念竺，“上次我和皇上离开之后，凌七月是不是又折磨你了？”

“也没什么，只是打了几鞭子而已。”

百念竺说，“你不是已经帮我报仇了吗？就不必在内疚了。”

李书言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凌七月这个人。“如今长公主已经回来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

百念竺笑了笑，“我便打算在这宫中了此残生了。”

李书言看向百念竺，多少有些不忍心：“您完全可以重新来过的。”

“想我这样的人怎么重新来过？”

百念竺苦笑道，“我的腿已经废了，若是旁边没有人扶着，我甚至连御花园都走不出去，这样的我还谈什么重新来过？”

李书言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百念竺伸手握住了李书言的手，“其实我这样也很好，自从太后死了之后，我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而且我也已经看开了，如今回到了璃国，我也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长公主……”“你叫我长姐吧，长公主听听着怪生疏的。”

百念竺打断了李书言的话，“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虽然这一年多凌七月没干过一件好事，但是他帮你把那个诬陷你是灾星的国师杀了。”

经过了这么久，李书言倒是已经忘了那个国师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曾经的种种厌恶，如今也都已经化成了风，遭际随风而散了。“大概是没有等到你，当日凌七月逃离皇宫的时候，便将那国师杀了，手段挺残忍的。”

百念竺道，“还有婉妃，我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对婉妃下手了。”

“婉妃是凌七月杀的？”

李书言惊诧道。“是，凌七月走的时候给婉妃喂了毒药。”

百念竺点头，“皇上的人带着我找到婉妃的时候，婉妃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李书言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百离辰竟然会变得这么残忍，婉妃虽然做了不少坏事，可毕竟也是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却竟然死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手上。“书言，凌七月他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

百念竺看着李书言道，“盛盈盈，是你和皇上安排进宫的吧？”

李书言沉默的点了点头。“你不知道，那女孩跟你有多像，自从她进宫之后，凌七月便只宠幸她一人了，婉妃千方百计的想要弄死她，到头来却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书言听得全身发抖，怪不得凌七月逃走的时候会带着上盛盈盈，原来竟然只是因为盛盈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