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回家吃完饭,我没有等牛二他们就先去了学校,一进教室看到后座没人,我便乐颠颠地跑过去,将叶铭辛的桌子往里挪的几乎走不进去人,我将自己凳子往后一挪,椅背贴在他桌子上,慢悠悠地坐下,看到自己这么大的空间一时间真是惬意无限。牛二几个到教室后急忙走到我这边,说:“湾湾,你弄这么大地方干嘛,写字舒服吗?”
我身子往后一靠,拿着课本放到腿上表情很痛苦地说:“哎,没办法,可能是我奶奶昨晚把窗户开的太大了,我的腰有些受风,或者是睡觉时不小心把腰弄落枕了,我不能坐的太直,很痛的。”
“噢,原来这样,我说湾湾啊,你睡觉时腰也枕着枕头啊?这个习惯可不好,那你这两天得好好养养啊。”
牛二特别关心地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上课。牛二对我的信任和我对他的崇拜二者之间不分伯仲,所以我和他说话从来不用思前滤后,就算我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那他肯定会认为早上从东边升起的绝对不是太阳,最多只是个月亮。坐在我前面的张成成看了我半天终于磕磕巴巴地冒出来一句话:“湾,湾湾,咱这样不太,不太好吧?”
我瞪了他一眼,吼他一句:“消停地坐你座位上,回过头去,不许看我!”
他如得了恩准一样,灿灿地转回身去。正在这时叶铭辛走了进来,他走到座位上,看着我悠然地半躺姿势,很平静地说:“黄脸婆,马上要上课了。”
“上就上呗,我们不就是来上课的么。”
我继续看着语文书里面的小孩儿,虽然不认识字,但是可以根据图画联想出来一些故事,他们一定也像我一样生活的快快乐乐,有疼爱自己的奶奶,还有努力赚钱的爸爸妈妈,也会有一群好朋友,开开心心地上学,念书……但他们有一样一定和我不同,他们不会有非常讨厌的后桌儿。“可是,我进不去座位。”
叶铭辛依然不恼不怒地说。我旁若无闻,看书看地津津有味。不到两分钟,上课铃响了,叶铭辛一听铃声,也不和我搞文明战役了,直接用力推着他的桌子,我急忙两脚抵着课桌腿儿的横梁上支撑着,之后我的身子就像坐在行驶在凸凹不平的毛驴车上一样,随着椅子往前一仰往后一靠地艰难前行着。叶铭辛一点一点推出点空间后,将一只脚伸到课桌与凳子之间,站稳后将外面的腿也抬进去,艰难地坐下。这节课上的是美术课,我很喜欢的课,因为美术可以用各种颜色的笔,画着自己喜欢的图案,想画什么样的线条就画什么样的,就如我现在的生活,无拘无束,五彩缤纷,我好喜欢这种美好,这种美好让我觉得连美术老师都是所有女老师中最漂亮的。美术老师一进屋,非常清脆地喊了一声:“上课!”
同学们立刻站了起来,脆脆地喊了一声:“老师好!”
此时,我听到后面的人在起立时候的吃痛声,心里的莲花朵朵开。为了避免让老师发现异样,我赶紧上前一步,站到自己书桌边,与同桌站齐。老师看着我们精神抖擞的样子很高兴,回了一句千篇一律却让我们百听不厌的话:“同学们好,请坐!”
我们乖乖地、齐齐地拉着长音回答:“谢谢老师!”
之后都很乖地坐下。这时,教室里传来一声尖叫。只见我右手摸着后脑勺,左手拄地,瘫坐在地上。美术老师急忙跑来关心地问我怎么样,有没有摔坏。我一看到老师,眼泪扑啦啦地掉下来:“老师,叶铭辛他故意把我凳子搬走了!”
我越哭越委屈,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屁股被摔掉一块肉一般,楚楚可怜。美术老师非常严肃地看向叶铭辛:“怎么回事?”
叶铭辛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老师气从心生,罚他站一节课。这一课让我上的美不胜收,自己画着画着就捂着嘴乐起来,我努力控制自己心里的滚滚浪花,正经一阵,不到十分钟,又忍不住乐了起来。这时,同桌拿铅笔碰碰我的胳膊肘,“干嘛?”
我问。“湾湾你别笑了,笑的我浑身发毛。再说,你一笑,桌子都跟着颤,你看看我画的画,你看看。”
说着,他把他的作品推到我面前。“哈哈,你左右脑不发达吗,没有平衡感吗,右手没有控制能力?你看看你画的东西全是锯齿状的,你家造锯的吗?”
他被我说的愣愣地摸摸脑袋,完全忘了罪魁祸首是谁的样子,懦懦道:“我家不造锯,但是卖锯。”
“噗嗤!”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都说生活是一杯清水,你给它放一点糖就会甜,我放的太多,都有点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