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叶安清。当下唯一能让我的心落地的就是结婚,但没等我和她开口,就接到了席远山的电话,洛文也说台湾那边出了点事,让我尽快回去。对于洛文,我一直知道他不简单,他很有背景,他在我身边无疑是席远山安排的一个眼线,席远山爱女心切,对我的一切恩照都是源于席浠,而洛文也和他相差无几。我知道洛文对席浠的感情,这一点我很佩服他的伟大。没想到回到台湾后,竟然是要我和席浠结婚,我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席浠,心里气愤不已。在无人之时,我质问席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她不说话,她只是哭,一直不停地哭。我在那里呆了两天之后就跑回了清原,见到湾湾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她登记结婚。湾湾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着急,我却不能告诉她真相,我怕她难过,怕她多疑。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因为任何事留下任何的隔阂。天公不凑巧。她取不到户口本我们一时间不能登记,她还要去参加突来的培训,我真的不想让她去培训,可是看到她眼里那抹不掉的希望和晶彩的好奇,我又不得不同意。如我所料,在她走后第二天席浠就来了清原,席远山紧随其后,我意识到了形势的严重,我开始不安,同时让我更加疑惑的还有席浠的身体,她面色越来越差,身体越来越虚,让我很多想要释放的不满和决绝在要发泄时又心有不忍。我只能按兵不同,先按着席远山的要求去配合,同时等她培训回来。却没有想到在商场看到突然回来的她,在和那个男人一同买表,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我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失望。席远山为了让我娶席浠开始了不择手段,他和洛文一同向我挑开天窗,如果我不娶席浠,我将一无所有,同时也会让湾湾随时都会消失。我一直知道洛文有着黑势力在背后支持,我知道他开始跟着我的行踪,窃听我的电话,所以我将电话停用,面上开始迎合他和席远山,在工作之余一直陪着席浠,但暗地里我开始着手做自己曾经就计划过的事情。离开远山,开创自己的工作室。那一阵子我几乎很少睡觉,我怕安排出去的人办事过程中被席远山知道,我不怕他知道后对我有何处置,因为有席浠在他不会对我下黑手,我只担心湾湾。在着手工作的时候,我也想过我和湾湾的事情,我开始怪自己这颗要了命的嫉妒心,我怪自己不相信她。在强烈的思念之下,我忍不住在深夜跑到她的楼下,到了楼下就想上楼见她,当那种心情要带着腿跑上去时,我接到了席浠入院的电话。没人告诉我席浠是什么病,我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病情越来越不妙,所以我做的更加小心,尽量少伤害她,因为我从直觉里知道席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思念就是氢气球,只要一撒手它就会往上飘,越飘越高。我在极度的思念之下在医院见到了她,她瘦了,我很心疼,我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当她告诉我张双双嫁给别人时,我心中慌了起来,那是多么坚持的女孩儿竟然也放弃了等待,那她呢。她会不会一直等着我?我不顾扔下在医院的席浠,跑到KTV去参加张双双的聚会,在聚会上张成成的结局让我更加恐惧,我怕,怕成第二个他。我给她唱歌,我和她坐地铁回家,那个时候我突然很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和她乘地铁坐公交,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日子。我让她等我,等我工作室成立,等我的资金拨出,等席浠身体稍好,我就和她谈明,我知道在洛文那里,只要席浠一句话,他就不会为难我们。那阵子我在琢磨工作室的名字,我想听她的意见,可是没想到当我问她最喜欢的字是哪一个时,她竟然脱口而出一个“晴”字。我又嫉妒了!在回到家时看到桌子上的照片,我五脏俱伤,我主动提出和席浠订婚。在记者招待会上,我看到了她,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在她从上海回来的商场上我就见过,当时觉得和她有些相像所以印象颇为深刻,但随即就忘于脑后,当我看到她穿的那件白裙子正是前晚我看到的那些照片多次出现的服装,以及在她旁边伤心欲绝的湾湾时,我再一次意识到我冲动了,被骗了。又做错了。我想和她说对不起,请求她的原谅,但是我理智地知道时候未到。而那个时机在几天之后就悄然降临。我是和洛文同时知道席浠的真实病情,席远山一下子就颓败了,极度的伤心让他们再无心于对我的控制,我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找湾湾,但是她不听我的解释,不见我。工作室一切落座,我在忙着最后的手续时,接到了席浠病逝的消息,在心急之下和一架小货车相撞,伤势都是外伤,情况并不严重,只是因为疲劳过度,在昏迷之下我补了长长的一觉。我没想到丰安会背着我在我的伤势上大做文章,我知道他怪湾湾,甚至恨她。一路走来他将我对湾湾的感情看的清清楚楚,他认为我付出的太多,恨湾湾对我的不解。他不仅将我安置在重症监护室,还动用远山养的那些年轻保镖,那些孩子也是可怜之人,看着各个身强体壮的他们,都是哑人,虽然席远山做事自私狠厉,但是也有一份善心,从培育我和领养那些孩子就可以看得出。当然,我并不知道他的这些善举其实都是在为自己的过错赎罪。我醒来后,看到头上一层层的纱布有些摸不清头脑,丰安笑的像个孩子,他让我别动,他说外面不仅有两个门神,还有一个门神娘娘,一连坐了好几天,怎么撵都撵不走。他将折磨湾湾的事说的云淡风轻,我根本想不到她会在我昏睡的这几天受了那么多的苦,自然好奇那个“娘娘”现在是什么样子。丰安给我拿来一个平板电脑,对着外面的探头,我看到她,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她眼睛肿肿的,眼神呆呆的,瘦的像纸糊的一样让人心疼,我掀起被子就要跑出去,却让丰安给拉住了,他说,你不是一直不相信她到底爱你多少么,那何不就此观察观察。我停住了动作,有着一霎那的心动,丰安接着说,不用太长时间,就一两天就行。就这样,我听了丰安的话。我不知道丰安和她说了什么,她一脸欣喜地走了,一下午都没有回来,我抱着一下午的平板电脑,看了一下午的走廊椅子,直到很晚,丰安给我拿进来一个饭盒,粉粉的,让我一看就想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回来的脸色一直不好,我吃着凝掉的粥却觉着格外的香。吃完饭后我往平板电脑上一瞥,心中温湿一片,她竟然睡了,她是有多累,我无法控制地想走出去将她拥在怀里,却在房门口听到了她梦中的呓语。她说:柳叶易起舞,一叶总能翩晴。在那一刻,我关上房门,心痛的湿了眼眶。漫天的鄙视和自责向我扑来,让我一时间无颜以对。洛文处理好席浠的终事难得的来看我,我听了席浠的录音,心里一片悲凉,生命无常,在者惜命。我看见她和洛文走了之后再就没有回来,我等了一个晚上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我不顾医生和丰安的阻挠出了院,给一直等待命名的工作室定了名字,翩晴。我想给她惊喜。我在工作室等她,我让人乔装出租司机接她过来,我派去的人故意找的是在我住院时期出现次数不多但是又不算陌生的保镖,免得吓到她。派去的人一等就是几天,天天无功而返,她的电话不通,家中无人,单位也不在,把我急得如热锅的蚂蚁,就在我想要启用媒体的时候,我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在工作室的小院里,几天未见的她战战兢兢地走着,大大的眼睛深深地嵌在眼窝里,眼神竟然涣散着没有一点生气,像个木偶一般,我满心的喜悦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如冷水浇身一样瞬间透凉,我慢慢地走向满眼泪水的她,不敢惊动。她看到了我,嘴巴张巴着说不出话来,越说不出来话她就越紧张,越紧张身体就越颤抖,眼泪急得唰唰地掉,我无法控制地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一遍遍告诉她,“别说了,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都是我的错。我抑制着满心的自责和内疚将眼泪埋在她的发丝里,在余光里我看到在栅栏之外,一个沉稳的背影在一步一步远去,在那一刻我才发现:真正的情敌不是一定要和你争风吃醋,耀武扬威,而是在你不在的时候他能及时出现,一直都在;在你可以给她幸福的时候,他及时退出,再不登场。我望着那个背影,将怀中的她搂的越来越紧。第二天在她未醒时,我亲自登门清原郊外,取到了户口本,在她吃完早饭后,借着带她出去逛街时转到了民政局,在看到我手里拿出的证件后,她大大的眼睛又眼泪汪汪。手续员被她哭的发懵,以为她是被迫而来,她擦着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在登记单的右上角写了三个字给手续员看,那几个字不仅消去了手续员的疑虑,还让手续员的眼睛瞬间地红了。她写的是:我感动。我们领了结婚证,她说什么都不同意举办婚礼,我知道她介意的是什么,因为领证不需要说话,但是她想在礼堂上和我一起许下誓言,我揉揉她的头,叫她傻瓜。不举行婚礼,蜜月不能省略,医生说她病情的恢复和心情有很大的关系,我带着她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游玩,一玩就是两三个月,虽然她说不出话,但她一直笑,一直偎在我的怀里笑,我问她,笑什么?她就会在手机上写下原因,答案总是同一个:嘿嘿,我笑你真好看。我将她搂在怀里,趴在她的耳边说:这辈子给你看个够。最后去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大溪地。在海天相接处,音乐灵感滚滚而来,我坐在棕榈树下的石阶上创作翩晴工作室将要发行的第一首专辑,其中主打歌曲的名字,我想了好久,想出了一个名字:你在这里。你在这里,才有丝丝缠缠的眷恋,你在这里,才有叶飞满天舞翩翩。你在这里,我才看见荷塘月儿圆,你在这里,我才唱出梦中的画面。我调着音节,修改着词与曲的融合,一个字一个字地修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调动,总是和想要的那种感觉差几分,正在这时,我看到她顶着乱乱的头发,穿着睡衣光着脚丫从屋里跑出来,神色紧张,东张西望,在看到我后脸色蓦然地暖了起来,眼睛也亮了,我知道她又做噩梦了。她张舞着手臂扑在我的背上,双手将我圈的紧紧地,随后我的脊背一僵,笔在手中滑落,我颤颤巍巍地抓上她圈在我脖颈的手,抚上她贴在我脖后的脸颊。“你说什么?”
我不敢相信地问。她羞羞涩涩地将脸贴上来,说:“幸好,你在这里。”
半年后,翩晴首发专辑取得风靡的成功,主打歌曲《幸好,你在这里》荣获中国原创流行音乐榜金榜题名,在万人演唱会的最前面,有一个圆圆的小脸儿,乐的像花儿一样美丽,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笑的湾湾的。幸好,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