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点了点头。

　　顾矜跟他想法不同。

　　他从始至终都坚信姐姐没有死，所以不愿意接受现实。

　　但顾矜自虐般地让自己强行接受现实，然后想办法改变那个既定的现实。

　　封玦跟顾矜就是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虽然很多时候观念南辕北辙，但他对她还算了解：

　　“在姐姐没有回来之前，顾矜壮大势力的同时一直在找UO。

　　她想要再做一次光锥实验。回到过去那个节点，改变姐姐的结局。”

　　顾漾微愣，“可Utopia当初的光锥实验，不是没有成功吗？”

　　顾矜明知那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却还要为了微小的希望去尝试，哪怕重新做这个实验会让她失去生命？

　　那个白月光，对姐姐还真是重要。

　　封玦道：“光锥实验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当初现场发生了意外。”

　　至于是什么意外，也许只有姐姐和赖恩两人知道了。

　　他当初试图从Utopia那个长老口中知晓当年现场的真相，可即便用了非常手段逼供，也没得到想要的信息。

　　那个长老告诉他，他们临时搭建的实验现场内，只有姐姐和赖恩两人。

　　赖恩谨慎，选择投石问路，而姐姐就是他的问路石。

　　顾漾和封玦在树下的石头上坐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缝隙洒下，在铅灰色的云层边缘镀上金边。

　　彼时日正西斜。

　　顾漾站起来伸展了下筋骨，脑海里依旧有很多疑问。

　　她有种直觉，那个白月光是她，但又不是她。

　　不对……

　　顾漾忽然想起一个关键，封玦一直以来描述的都是那个顾漾的内在特征。

　　梁院长是见过白月光的，可她第一眼自己时，却没有半点异常，说明她和白月光长得并不像。

　　顾漾问：“那个顾漾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封玦摇了摇头，“没有照片。”

　　顾漾惊讶，有些不信：“你不是挺喜欢拍照的吗？”

　　她记得封玦相册里有很多她的照片，上回去游乐园还一次性拍了百来张照片。

　　封玦默了默，他喜欢拍照，也是后来才养成的习惯。

　　他当初并不喜欢拍照，但因为姐姐喜欢，也存了和姐姐的合影，可是……

　　“那些关于姐姐的照片全部消失了。光锥实验，好像把姐姐这个人的痕迹都抹除了。

　　不止是手机里的照片，还有关于姐姐的记忆。

　　除却我们几个异武者和重伤的梁院长的记忆没有收到影响外，

　　孤儿院那些孩子们关于姐姐这个人的记忆都不同程度地消失了，或是变成空白，或是模糊得只剩名字。”

　　但是姐姐留在孤儿院的影响，却是无法磨灭的。

　　顾漾忽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她忽然联想到系统修复BUG。

　　那个白月光有着不合年龄的心智和本事，也是原书剧情之外的人，显然就是这个世界的bug。

　　其实她也算是。

　　那会不会有一日，她也会被抹除？

　　但说是抹除，也不太彻底。

　　顾漾：“为什么是不同程度的？”

　　封玦：“UO本质上是一种磁场，我猜测应该跟它辐射距离有关。当然还有其他因素，比如个体差异，我们异武者体质异于常人，记忆也那么容易模糊。

　　而梁院长，可能是因为中弹的疼痛让她躲过了记忆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