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埋伏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情景，那是一个周密到不能再周密的计划，时间，地点，人物，都被他算的清清楚楚。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甚至连安排在玄武门之上的内应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不成？还有那庞大的商业，惊人的财富。以及对整个朝堂的把握。李世民感觉到自己的整个王朝似乎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这样的人太可怕了。“王爷，陛下昏迷不醒，一直在念叨先皇后的名字。”

昏迷中的李渊脸色苍白，一直在念叨窦氏的名字。“父皇，你想说什么，告诉孩儿，孩儿给你办好。”

李渊苍白的脸上都是汗水，他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嘴巴中念叨着窦氏的名字。“无忌，你快去传太医！”

“你们都下去！”

将周围的一群人赶走，空旷的寝宫中就只有李渊李世民父子：“父皇，母后在二十年前就重病去世了。你是不是想母后了，那孩儿去给母后进个香。”

“不，他不是你母后，他是李默然的母后！”

喃喃之音从李渊的嘴巴中说出来，让李世民脑子瞬间蒙了一下：“父皇，你在说什么？”

李渊的额头很烫，身上的伤口虽然包扎了，但还是能看出伤势的严重。“父皇，你想说什么？”

“母后怎么可能是李默然的母亲？”

这个消息让李世民震惊无比，如果说李渊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李默然到底是怎么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不可能，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李渊对李默然的仇恨他能够看出来。李默然对李渊的态度他也能看出来。这完全是两位都想杀了对方的关系。怎么就可能是自己的弟弟或者哥哥？“窦氏，你生的逆子！”

李渊脸上突然涌现出无限的潮红，那双眼睛紧紧的闭合在一起，脸上说不出的狰狞。“逆子，你母亲该死，你也该死！”

“朕后悔没有杀了你，而是将你活埋。”

“朕当初就应该将你和你的母亲一起杀了！”

“朕是天下的皇，朕不允许李家有你这个灾星！”

李渊的话让李世民彻底傻了。如果说刚才说的话是胡话的话，那么现在的话就是李渊最真心的话。“李默然竟然是自己的兄长？”

李默然的年龄在那里放着，按照自己的推算，他就应该是李建成之后自己之前的岁月出生的人。可是自己不应该只有一个哥哥吗？李默然难道是自己的兄长？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窦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是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母亲。现在竟然又多出了一个兄长？“父皇，你在说什么啊，儿臣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李默然到底是谁？”

就在李世民急切的想知道李渊的答案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长孙无忌带着太医院的一众医生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李渊的病情时，平静的脸上涌现出了紧张和空前的无奈：“王爷，陛下他！”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

“王爷，陛下的病情虽然严重，但若是能够有那种药水的话啊，相信。”

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李世民猛的转过身去，手中的宝剑铿锵出鞘：“本王的话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吗？我让你先出去。”

长孙无忌慌忙将几个太医拉了出去，他能看到现在的李世民很慌乱，这种慌乱的情景是从来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李世民如此失态的，除了皇位就是李渊了。眼下皇位之定已经明了，那么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李渊到底和李世民说了什么。或者说，李世民从李渊的嘴巴中听到了什么？看着昏迷中的李渊，长孙无忌悄然走在李世民的身边：“王爷，你这是？”

“本王没事，你先出去吧。”

这是李世民第一次私下来在长孙无忌面前称呼为本王，那就说明，李世民知道的事情并不想让长孙无忌知道。长孙无忌走后，李世民悄悄地趴在昏迷的李渊耳边，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问道：“李渊，窦氏是怎么死的。”

“李渊？这是李世民第一次大逆不道的讲话。寝宫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放满了药草的熏炉中轻轻的药香味道散漫了整个房间。暖暖的大帐中，李渊静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头发，紧锁的眉头，狰狞的脸上时而潮红，时而阴沉，仿佛他在梦中能够看到一头凶猛的巨兽正在向着自己扑来！“窦氏，窦氏是怎么死的？”

“道士，对，是道士杀的，不，是朕杀的。”

“窦氏，李默然，李默然，李默然。”

李渊的话语无伦次，但李世民已经能够确定了，他的亲生母亲不是李渊说的病故，也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死在了他父亲的手中。窦氏是在生李默然第二年生的李世民，慢慢懂事的李世民依旧记得那段时间母亲总是怔怔的看着自己，好像在回忆什么。而且那段时间，母亲总是会和父亲争吵，当母亲再次回来后，脸上都会有着淡淡的回忆和疼爱。“李默然。”

这个名字在李世民的脑海中回忆着一遍又一遍。“李渊，是你杀我母亲？”

虽然李世民不想承认这件事情，但李渊的话已经告诉他，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怪不得李默然如此的恨你，怪不得你非要杀了李默然。”

“怪不得第一次玄武门之上李默然保护了李建成。”

“怪不得第二次时候，李默然对我说我应该是大唐未来的君主。”

“李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这一刻，李世民心中有点后悔了，他后悔当初没有听长孙无忌的建议，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行宫之地。更不应该出现在李默然的对面。南方战场全军覆没，屈突通，侯君集战死！北方军团丝毫无损。李默然曾经说如果不是考虑到突厥，北方军团也荡然无存。他没有将自己最厉害的兵士放在行宫之战上。更没有将自己的底牌尽数拿出来。他一次次的商业动作和刺杀行为只不过是对李渊做出的反应的回应。这样的人看上去阴险毒辣，但处处都是被动防御。而这一次，他竟然敢直面李渊。原来自己的父皇知道李默然的事情，这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李默然在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他的母亲就是自己的母亲窦氏。”

“他不是大唐的皇帝，但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就算是我都忌惮无比。”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李渊，李世民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父皇，那种药水大唐没有了，但我秦王府还有一支。”

“我不会拿出来给你用的，如果老天不收你，你自然能够醒过来。”

“如果老天收你，再好的药也没有用。”

再次看了一眼李渊，李世民转身离去：“吩咐下去，着太医院权力治疗，若是治不好父皇的病，本王要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李渊昏迷了，大唐不能一日无君主。李世民身为秦王，又是大唐目前唯一一个手握重兵，麾下文臣谋士辈出的王爷。他理应理国事。二十天后，李渊的伤势终于扛了下来，但大量的用药已经摧毁了他身体的机能，现在的李渊坐在轮椅上，就如同风烛残年的九十岁老人一般，满脸的颓废与死气。李渊退位了，李世民继位。626年10月，李渊病重，皇位传于李世民。李世民正式改年号为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