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很想知道李默然到底强大到了哪一步，他是真的能够时刻至境强者，还是能够瞬间半步通玄，或者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有一剑可斩天上仙人的能力。这是在大唐长安城，是在李世民自己的主场当中，如果失去了这个试探的机会，那未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来人！”

李世民冷冷地看着李默然的背影。两侧的捕蝶郎顺势而出，一千兵马弓箭在手，甲胄护身。小武微微跨出一步，手中长剑争鸣作响。“小武，你退后！”

李默然跨出一步，手中长剑横推而出，一手起昆仑！绵绵剑气如长江滚滚而至，整个皇城响彻惊雷。天地微风起，李默然手中持剑，微微前跨。这一剑前方，如同日月高悬，势如奔雷！一剑而起，地面上被深深割裂出一道数丈长的剑痕，一千捕蝶郎纷纷抽刀，身前盾牌竖立。一千捕蝶郎，一千武者境。这样的精英就算是放在江湖上，也足够顷刻间覆灭一个强大的门派。一千道武者气息如同长蛇吞吐，与那剑芒碰撞在一起。光华璀璨，剑芒势力微微一滞，猛然暴涨前伸。一剑如流水凝聚不散，这一剑之下，一千捕蝶郎瞬间被淹没在剑芒之中。纳兰晴脸色微变，李秀宁双眉微皱。而大唐的一众至境强者则脸色凝重。剑芒过后，如清水洗涤大地。李世民脸色铁青无比，脸上青筋暴涨，双手紧握拳头，浑身颤抖的如同刚经历一场大病一样。这一剑之下，千人捕蝶郎只剩下不到四百。城门之上，李秀宁目漏精光：“江湖上关于至境强者划分有一个大概的标准，低境强者一剑破甲一百五，中境强者一剑破甲二百五十三，至于能够一剑破甲六百者，巅峰至境无出其右。”

李秀宁一席话直接肯定了李默然巅峰至境的修为，而且这一剑没有太多的起势，甚至看不出太大的至境气息波动，这就说明巅峰时期的李默然这一剑递出后还有余力。纳兰晴脸上闪过一丝别有意味的光芒，飞剑之上，她噗嗤一笑，如同雪莲盛开，这让一众大唐文臣老将们不由暗暗心惊。“恭喜李公子今生半步通玄，看来我这与你定下吐蕃一战算是对了，若是能够得李公子指点的话，相信我这通玄境定然能够稳固一些。”

李默然收剑而立，目光越过层层台阶望向上面的李世民：“洛阳之地，依旧是大唐的国土，我不会让无辜百姓染上是非，如果你执意战争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上一次长安城。”

“李默然，你有点过了。”

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怒气：“你还以为我真的不敢借大唐汽运杀你不成？”

“我倒是想试试川蜀之地能够孕育出无双剑道。”

“我也想看看李默然手中的火器营是否能够真的无敌天下。”

李默然淡然一笑：“如果有兴趣，欢迎长公主到洛阳一游。”

李默然走了，兴趣缺缺的纳兰晴向着台阶上的李世民微微一恭：“陛下，微臣就不打扰了。”

“怎么，你们吐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

纳兰晴淡淡一笑：“不知道长公主做什么？难不成你也要问剑长安城不成？”

看着纳兰晴嘴角讽刺的笑容，李秀宁哼了一声：“留下你身边的那个红衣高僧，不然的话，不入吐蕃，我定能斩你！”

没人关系李秀宁和吐蕃纳兰晴之间最后到底怎么样了，至少人们知道的是大唐的脸面是保了下来。而至于那个红衣高僧，如今已经在大唐的相国寺开始了他为期十年的传经之业，这用李世民的话来说就是大唐与吐蕃之间佛文化的相互交流。江湖上关于李默然一剑入长安，战李靖，败罗成，回礼吐蕃女活佛的事情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但关于大唐女战神的事情江湖上却很少有人知道，这自然是大唐刻意将消息封闭了起来的原因。长安城中，今日氛围格外的凝重。李秀宁端坐在李世民上方，在她眼中可没有什么大唐的皇帝而已。“是你说还是我问你说？”

李世民苦笑了一下：“大姐，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

“是啊，我应该毕恭毕敬地喊你一声皇上对吧。”

说完话，李秀宁站了起来，向着李世民恭敬一拜：“见过皇上。”

“大姐！”

李世民脸色涨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李秀宁微微铁青的脸，李世民微微一叹：“大姐，今天就你我二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秀宁沉默了一会，语气缓缓：“他是怎么死的？”

李世民自然知道李秀宁话语中的意思：“父皇是病故。”

“他与李默然到底什么关系？”

“李默然是父皇的儿子。”

李秀宁沉默了，许久后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看来小时候听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了。”

“小时候？”

“小时候我曾经听母亲说过我和建成还有个弟弟，你还有个哥哥。”

“而那次是我最后一次听母亲说话，等我再回来后，母亲就死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而如今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母亲是被父亲杀死的。”

“所以只到他入皇陵，我都不愿意回来，因为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大姐，李默然他。”

李秀宁摆摆手：“这是你与李默然之间的事情，你对付了建成，杀了元吉，眼前或许只有一个李默然才能够让你拥有一点征伐的欲望了吧。”

“只不过现在的你还不足以杀他，而且李默然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大姐，若是我要求你留下来帮我呢？”

李秀宁摇摇头：“你知道，我不会的。”

“四川近吐蕃，我只有留在吐蕃才是对大唐最合适的出去，难道你想你的身边有一个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异性的大姐存在不成？”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大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或许有一天你站在这个位置的话，你才能够真正体会到这种心情。”

“你放心，我永远不会站在这个位置上。”

李世民看着转身离去的李秀宁，殿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将李秀宁的影子恰好印在汉白玉的台阶上，一如小时候姐姐背着自己在太原那个小院中游戏玩耍的情景。那时候旁边是大哥李建成，身后跟着一脸汗水，手中拿着一个布老虎的李元吉。李世民知道，那样的时光再也没有了，从李秀宁走出这个大殿开始，他们只能是君臣关系，也不再是姐弟了。……李默然离开了皇宫，但并没有离开长安城。长安城八十一坊，每个坊间都不一样。市井坊，一个听上去就充满了市井味道的贫民坊间。这里充斥着三教九流，也混迹着前朝的旧老，突厥的落魄贵族和吐蕃王室想要杀之而后快的叛徒，以及从其他地方过来的皮肤各异的人。琅琊氏乃是江左之地最知名的贵族，而琅琊四公子更是琅琊氏最天才的人物。天才的人物自然是要与天才人物打交道的，而能够让天才之人甘心结交甚至甘受驱使的，恐怕就只有世界上那些所谓的妖孽了。而恰好李默然正是所谓的妖孽。任重如今算是李默然安排在长安城中最得力的一把刀了，这把刀看上去虽然有点挫，但挫刀割肉才能够看清楚接下来的纹理如何走。“最近大唐可有什么好消息？”

市井坊最大的酒楼上，李默然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但这里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有人去向李唐告状，就连这里的巡捕看到这张和张贴榜上很相似的男子也会选择沉默的走开。毕竟每个地方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而重要的是市井坊的地下掌权者正好是琅琊氏的一个旁支的弟子。琅琊四公子站在李默然四周：“公子，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让我们在这市井坊停留下来，这里的环境可是比富贵坊，长鸣坊错远了，就连红楼里的姑娘都差了好几个档次。”

李默然笑骂了一句：“怎么，难道这样的环境还有当初在吐蕃边境历练的时候艰难不成？如果你们怀念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你们这些人直接去南方。”

“南方？公子说的是江南之地？”

“不，还要更南方，比如说福建或者浙江沿海。”

李默然的一句话顿时让众人脸色凄苦起来：“我看还是别了，我觉得市井坊很好。”

“好是好，但你们还没有查到本公子需要的情报。”

琅琊四公子中一位翩翩少年，反手将东西放在了李默然面前：“公子，这是最近出入大唐的人员名单，这些人中吐蕃和扶桑人居多。”

“扶桑？”

这个名字让李默然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