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媚与少女“指引者”的喃喃低声细语似乎与这热烈欢腾的气氛有些格不相入。站在远处正四处张望的“清虚法上师”向这边望了一眼,突然疾步奔过来,传令官紧跟其后,三步并二步来到姽媚面前,抱拳行礼,“启禀大护法,您下达的守护任务已完成,所有哨位的哨兵,是否撤回?”
姽媚没有回话,她的目光绕过“清虚法上师”对着传令官颔首点头,传令官有些受宠若惊,急忙从背后的箭囊取出三只响箭,开弓放箭,“嗖……嗖……嗖”三支号令收队的“穿云箭”呼啸着,破空而出……姽媚收回望着天空中“穿云箭”的目光,好似轻描淡写地向“清虚法上师”问道:“你认为‘至暗鬼王’为何没有发起攻击?”
“清虚法大师”神情愣怔一下,满脸尴尬地笑着,嗫嚅地说道:“回大护法,您要解的谜题也是我的疑惑……嗯,或许是天意,天意难违!”
“也或许‘幽之花’有了新的替代能量,同时也忌弹守护‘血兰花’的力量,故不敢贸然进攻。”
少女“指引者”匆匆将话接过来,也算是为他解了尴尬窘境。“清虚法大师”闻言后侧过身,犀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的感激,望了她一眼。少女“指引者”突觉脸颊有些发热,好似他的目光能穿透脸上的面罩,洞察她的神情。“如是这样甚好,希望不要在因此而引发战乱,涂炭生灵。”
姽媚的目光从二人身边扫过,神色肃穆地回道。……这个能征善战,喜歌乐舞的马背民族,迅速开启了欢歌纵舞的喜庆模式,虔诚地感恩“长生天”神的庇佑,避免了血流成河的战争。欢庆的筵宴上,众人是觥筹交错,开怀畅饮,“指引者”法师也摘掉象征“梦境行者”的面具,露出了少女真容,她静如止水的美丽,不由让人怦然心动,瞬间引来众人一片唏嘘和赞叹声……在姽媚眼神示意下,少女“指引者”代表族人崇高无上的敬意,在清脆高亢的祝酒歌声中,频频端起镶银牛角杯向“清虚法上师”献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歌声不断,酒不断,伴随着载歌载舞的美丽姑娘们的动听歌声……有几名不胜酒力的魔界侍卫已经趴在酒桌上,进入了梦乡,“清虚法上师”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语言与动作已有醉意。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筵席。难胜酒力的“清虚法上师”,在几名“荣誉近卫”搀扶下回到宿营地,一进门便躺在羊毡毛地铺上,自言自语呢喃了几句,便酣然入睡。已是微醺状态的“指引者”少女也是随便找了借口离开热闹的筵席,悄然尾随而至,急忙吩咐“荣誉近卫”守护门前,不得任何人打扰……少女“指引者”见四周无人,急忙从腰间的香囊神神秘秘取出一种黑色东西,放入口中……然后盘膝抱守入定,片刻之间,她的潜意识能量便顺利进入了“清虚法上师”的梦境。有看客会问,她吃得是什么?如此神秘。书中交待,少女“指引者”吃得是一种特殊的蘑菇,这种蘑菇寄生“血兰花”根茎,它是一种更高级的智慧生物。人类社会中的萨满、巫师、法师等一切通灵师,都需要借助特殊的毒蘑菇能量与共生体内的高级生命沟通。少女法师的意识在“清虚法上师”梦境中,遭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景象,尤其是他的童年成长以及“无字天书”的时间记忆线,是一些根本读不懂的记忆碎片。惟一欣慰的是,“清虚法上师”近期的记忆时间线的图像却是清晰明了的,也解开了“至暗鬼王”为什么没有发起进攻的秘密——“清虚法上师”利用“时间操控术”迷惑了“至暗鬼王”的时间计算,也就是说,他用特殊手段篡改了“至暗鬼王”主观的时间记忆,延迟了一天的时间……让少女法师感到诡异的的是,传说中的“时间操控术”应该是“空玄教”的独家秘笺……“清虚法上师”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他和“空玄教”又是什么关系呢?……姽媚听过少女法师的讲述,闭着双眼,只是平静地轻声哼了一声,没有细问下去。屋内仍是弥漫着沙地柏独特的清香,二人的屋内一下子变得很静,互相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和‘空玄教’一定存在某种渊源,即然舞台的大幕也拉开,总会有谢幕的那一刻。”
少女法师用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姽媚,低语说道。姽媚微皱眉仍是低头无语,外人很难揣摩到她的心思……少女法师看得出姽媚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小心翼翼地讲述着族人祖先口口相传的远古神族故事,想要缓解一下姽媚郁闷的心情,当讲到中亚平原国的传世玉玺是远古神族的法器,也是打开时空锁进入“沙姆巴拉洞穴”的钥匙时,姽媚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采……“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玉玺的开启,就是找到‘沙姆巴拉洞穴’也是徒劳的。”
姽媚拉着少女法师的手,急急追问道。“我想是这样的,虽然是个传说,却是我家族先人世代口口相传下来的。”
“姐姐……”少女法师突然面露难色,嗫嚅说道:“沙姆巴拉洞穴的地图,我的手里保存的只有地图的半张;另一半在‘荣誉近卫’联盟头人手里保存,若要得到地图,必须举行全体‘荣誉近卫’的会议举手表决,人数过半,才能得到另一半地图。您要容我一些时间。”
“哦,如此这样,妹妹就多费心了!”
姽媚略有所思地看了少女法师一眼,接着说道:“明日我会派大管家苏寒婷过来,先把你手中的图绘制下来,再静候你的好消息。”
……姽媚辞过少女法师,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阑珊,远方夜幕下欢歌载舞的热闹也平静下来,偶尔会传出几声醉酒汉子雄厚高亢的长调,婉转悲怆,透着人生的酸甜苦辣。她不由得想到了初七的境遇,“苦命的孩子,不知他身在何处?是否已赶赴玄玉峰雪山?”
夜幕的空气中透着丝丝的清冷,她独自信步走在回去的路上,“清虚法上师”身上的种种谜雾,象一条蛇缠绕着她的思绪……他可是我倚为耳目股肱的忠诚伙伴啊!“唉!”
随着一声轻叹,举头望向满天的繁星,一股悲怆凄苦之情,猛然袭上她的心头……在命运的面前,她是那么的无助与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