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的,他让这么多妖怪来桐城,就是为了给满月换命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找龙,实在是没法子了,再选第二条路!“哈哈哈哈当真吗?怎么能把那群小孩子的嘴巴捏成鸭子嘴呢,他们可还是孩子呢……既然欺负了别人,那就应该被塞回他们老娘的肚子里回炉重造才对啊!”
满月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欢笑声,白鹿只是现在院外,都能想到她现在面上定是红彤彤的,挂着兴奋的笑容。院内寂静了片刻,满月忽然又沮丧开口道:“唉,那位姐姐生的漂亮,本领又高,大概是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人了……”一阵低沉悦耳的男声突然传出来,安慰道:“你不必如此丧气,你还年轻,未来大有可期。”
满月猛的笑出声来,哈哈大笑着,眼尾处连眼泪都挤了两滴出来:“借您吉言……只是我这病,如今眼看着也没两日活头啦,不知什么时候就是个撒手没,哪里来的大有可期的未来?”
“……”“满月!”
院内的那个男人大概还想再说这什么话,白鹿在门外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猛的踢门进去,院内两个人都齐刷刷望过来,一个是满月,另一个,竟是方才求而不得的真龙——聂冷川!白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只觉得自己心跳都仿佛停了一刹,接着便又立刻狂跳起来——是药啊!是能救满月的药啊!院内两人俱是一愣,聂冷川只是冷淡的扫视过来一眼,接着便垂头不语,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是孤身赴敌营,倒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喝茶一般从容。满月见了白鹿,却兴奋的跳起来,动作过大,猛地涨红了脸,咳嗽了好半晌。白鹿心里一紧,顿时将什么东西都抛诸脑后,立刻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替她轻抚着后背,动作间时不时有柔和的白光闪过,从满月脊背后隐去。聂冷川眼瞧的明明白白,心下有些了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待满月好容易缓和下来,才道:“气火攻心,戒焦躁。”
白鹿瞪了他一眼,满月却笑道:“嗨,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既然白鹿你也来了,我向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白鹿,是我们大别山的守护神;这位是聂先生,聂冷川,我午时睡醒之后,不知怎得就想出去散步,可是刚出去走了没有两圈,他就从天而降,聂先生跟白鹿你一样,也是神人呢!”
白鹿心道这些我早知道了,不但知道,方才还跟他打了一架呢!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又给咽回去了,只是替满月拉了拉稍微有些敞开的衣领,责备道:“你真是什么人都敢答搭话,若是遇见了一个坏人怎么办,你怎么不叫我呢!”
他话里夹枪带棒的,十分针对聂冷川,满月却乐呵呵笑道:“哎呦聂先生怎么会是坏人呢,他是来给我瞧病的呢!”
恨铁不成钢!白鹿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长脑子、而且单纯又幼稚的小姑娘,怎么能跟陌生人答话呢,怎么能随便跟陌生人在家里聊天呢?但是他对满月当然下不去手。纠结了好一会儿,却看见她浑身陡然一僵,两眼一翻,已经悄无声息的晕过去了——聂冷川默默收回手,白鹿脸色铁青的看过来,方才他下不了手去做的事情,聂冷川已经出手如闪电给她“帮忙”了。聂冷川冷淡着脸解释道:“有她在一旁,说话不方便。”
白鹿仍是怒目嗔视,若不是察觉到满月只是睡过去了,再加上真龙威压的震慑,他早现出原形冲过去一角顶在他肚子上了。聂冷川又道:“再说,你也不想让满月姑娘知道你要给她换命吧?”
白鹿默默将满月往怀里紧了紧,他本想质问聂冷川方才逃了,现在怎么还胆敢回来,听得这话,却不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聂冷川:“……”其实聂冷川哪里知道,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瞎猜的,结合这些情况,动了动他聪明的脑瓜子,再发挥了一下想象力,就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给他蒙对了……但这话可不能随意说出来,聂冷川干脆道:“我不但知道你的打算,我还知道一命换一命。白鹿,你好歹一个山神,人命自有天数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你还不如这个小姑娘懂事呢!”
白鹿只是冷笑,他若是没有觉悟,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只是凡人尚且明白,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他孤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让她在这样大好的花样年华里离开,他怎么能舍得呢?方才在门外,听那姓聂地说满月的未来可期,他何尝不希望这样?曾经满月年幼的时候,他一心觉以自己的本事能让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他也想让满月活得花儿一般,不用为了补阳气,日日都穿着男孩的衣服,也不用为了一个人偷偷的死掉而跑到深山中去,他也想有朝一日,满月能像寻常女孩子一样穿上漂亮的花裙子,快乐的笑啊……可是造化弄人,满月病的越来越重,他神仙的灵力也难以给她续命。白鹿小心的抱着满月,将她又放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凌厉,不打招呼便一张皮过来,扬声道:“你絮絮叨叨尽说些废话,我们只管打过便是!”
聂冷川简直是一脸的莫名奇妙,他施施然侧身避开,奇道:“我不过是来同你讲道理的,你怎么总是同我过不去呢?”
白鹿掌心里有氲这一团荧光,炽热无比,掌心过处,仿佛连空气都能烧焦:“少说废话,你是真龙吧!”
“……”聂冷川点点头:“山神大人好眼力!”
嘿,他就纳闷了,真龙的身份这么不值钱吗?怎么谁看见他都能认出来他的真身啊?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