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间房,别走错了。”
见琅千秋和聂冷川二人已经上楼,他才跟店里的大汉们调笑道:“看这两个娘们家,还互相嫌弃想住两间房,他们想住老子还不肯呢,毕了睡脏了,老子还得找人收拾,麻烦的!”
众人俱是哈哈大笑,有不讲究的,竟然还当众开了黄腔,高声笑道:“娘儿们家,身上都是喷香的,她们睡过的床如何会脏?若是那个狐媚子钻过的被窝,老子还愿意花钱住咧!”
……这种骚话以聂冷川和琅千秋的耳力如何能听不清楚,琅千秋关了门,就立刻无声的狂笑,等笑的够了,这才故意不去看聂冷川的黑脸,道:“狐媚子,说你呢。看不出来你这张脸这么占便宜啊,我若是以后没钱了混不下去,就把你卖给客栈里,专门给人家暖被窝!”
聂冷川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道:“现在没人,你把我的脸变回来。”
琅千秋立刻正色道:“这可不行,你没听那掌柜的说夜里不安全,咱们还是谨慎点儿好,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不给变就不变吧,”聂冷川丧气了短短一刹那,又立刻生龙活虎,笑道:“好姐姐睡相天下无双,妹妹我喜欢看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快来吧,好姐姐,你看这张床有多大,咱们两个躺上去打滚都没问题。”
琅千秋:“……”害,刚才忙着嘲讽聂冷川,竟然这一茬给忘了!她自乾坤袋里抽出来一个小方塌,丢在门口不远处,不由分说道:“今夜你守门,睡这里。”
琅千秋眨眨眼睛,很是委委屈屈,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咱们可是好姐妹,我又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妹妹我甚至还能替你暖床,别人想要享受这待遇还没有呢!”
琅千秋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留情戳穿他,道:“你可甭恶心我了,你听听你说话这调调,就跟皇宫里头的公公似的,恶心人!”
聂冷川黑了脸,但是没有发作,一个飞扑就跑到床上头连连打滚,浪叫道:“我不我不我不,凭什么你睡大床我睡小塌,我就是要跟你一起睡这里!”
琅千秋:“……”琅千秋就奇了怪了,以前刚捡到这条龙的时候,他还是端方君子一个,怎么这才过了多久,他的性格就好像朝着某个不知名的领域,滚滚而去,无论如何也拉不回来了——难道是因为突然女装的原因?这也不能够啊!琅千秋自己也猛的飞扑上去,毫不客气的使出佛山无影脚,二话不说就将聂冷川扫地下床,怒道:“给老子滚!”
聂冷川于是只好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曲着修长的双腿,委委屈屈的坐在小塌上,好一阵子,都委委屈屈的不说话了。琅千秋一人独占大床,很是逍遥自在,对在角落里委屈成一朵大蘑菇的聂冷川视而不见——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她还当真要和聂冷川两人同床共枕吗?虽然她对这种事情倒也不像寻常凡间女子一般深恶痛绝,而且便是再给聂冷川几个胆子,也谅他是不敢做那些出格事的。可是男女之间的关系最好还是避讳一些的……尤其是在她最近已经隐隐觉得聂冷川有些不对劲情况下。也幸亏聂冷川在琅千秋跟前是个脾气好的,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就又忍不住同琅千秋说话了。琅千秋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在冥想还是打坐,总之看起来,一时半会是没有要动作的意思。聂冷川便肆无忌惮的顶着她瞧了,她乌黑的头发大片大片散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让,看不见了那张幻化出来的圆脸蛋,聂冷川满脑子都她以前的样子。其实说实话,皮相这东西,聂冷川自己的那张脸,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无双。聂冷川看惯了自己,看别人的那张脸就觉得大多数都是平常色彩。琅千秋当然也很好看,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肤色雪白,玲珑剔透。穿红衣的时候尤为动人,有傲视一切的气概,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尤其是她眉宇间的风采,聂冷川尤其喜欢,那是烈火般的颜色,靠近了会让人觉得温暖,太近了又可能会把人灼伤。他支着腿,下巴搁在枕头上,盯着琅千秋看了良久,直到琅千秋皱着眉头看了过来,他才恋恋不舍的低垂了眼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聂冷川的目光太过炽烈,其中暗含攻击性让人想忽视都难。琅千秋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下去了,问道:“你在看什么?聂冷川诚实道:“你幻化出来的这张脸蛋很可爱。”
琅千秋心中一动,挑眉问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聂冷川点点头,道:“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琅千秋一时无语,这人说话有些直白,又有些含糊不清,她一时间还没能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琅千秋没太明白,正想开口询问,聂冷川便道:“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你有什么打算?”
说到了正事,琅千秋立刻十分兴奋,她眼中光华明暗闪烁,挑唇一笑,十二分的笃定,道:“等着瞧吧,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看着琅千秋十拿九稳的样子,聂冷川也只好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初来乍到,对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聂冷川还是决定先出去走上一走。琅千秋当然不会拒绝,她只是若有所思的摸着手上银花化作的银手镯,叮嘱聂冷川一定要万事小心,切不可被人识出真身。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们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变强的。而将身形脸庞给幻化了,也只不过是为了少一些麻烦,不被琅千秋自己的仇家给认出来。若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行事,岂非像是钻在了安乐窝里,经历不了风风雨雨,那他们这一趟了就跟白来了差不多。思及此,在聂冷川刚出门不久之后,琅千秋也二话不说,跃上房顶,仔细辨别了方向之后,整个人就好似化作了一道风,一眨眼就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