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雨辰一怒，挥拳就冲向水烟。花凛筝走出宿舍时，看到的就是水烟和雨辰你一拳我一腿，双双打得难解难分的身影。“凌清，你宿舍水烟被欺负了。”

经过凌清宿舍，花凛筝发现她还宿舍没出来。“听到了。”

凌清刚从床上起来，边应着花凛筝，边往外走。走廊不宽不窄，打起来不算太宽敞，大家都空出了一个地方没上前。看到有人打架，大家也都约定俗成般，并没有人冲上去劝架。“怎么就打起来了？”

凌清看着异常愤怒的水烟，不解道。水烟的性子其实挺稳的，不应该会和人起这么大冲突才对。“不知道，我出来时看到雨辰抓着水烟的手腕，然后水烟推开她，接着就打起来了。”

尺素道。其实眼下这情况，大家也都能猜到一点。主要还是因为白天的事，没想到晚上就爆发了。水烟和雨辰的身手不算太差，两人打得再凶狠，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花凛筝倚在门框上，不经意的往宿舍里一看。发现秋晨还在宿舍里，她站在柜子前，不知道在弄什么。她的背影有点落寞，外面的动静这么大，她却像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样。花凛筝又看了一眼打得红了眼睛的水烟，转身进了宿舍。“秋晨。”

秋晨整个人显得很安静，花凛筝担心打扰到她一般，轻唤道。“小筝。”

秋晨看到花凛筝，笑了一下。“你在收拾东西？”

秋晨脚边放着一个行李袋，花凛筝见她往袋里装训练服，眉头紧了一下。“嗯。”

秋晨又笑了一下，继续收拾。“你在干什么！”

花凛筝突然就怒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收拾东西啊，你看到了。”

秋晨还是在笑，轻轻柔柔的。“靠！你什么意思？”

花凛筝一下甩开秋晨的手，质问道。秋晨最好别告诉她，是她想的那样！凌清也刚好在门口，听到动静，往屋里看了一眼。冷眉一皱，她也走了进来。“秋晨，你跟教官说，你要退出了？”

凌清冷着声音，直接道。“还没有。”

秋晨的嘴角又是轻轻一扬，眼中却有着显而易见的落寞。“还？意思就是！你真打算退出了？”

花凛筝脾气一起，强忍着一顿揍醒秋晨的冲动。“小筝，你别生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挺不了几天了。”

秋晨依然洋溢着浅笑，她这么抹笑，却怎么看怎么苦涩。坚持到现在，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放弃！她比谁都不想放弃！可是。她真的到极限，跟不上训练节奏了。“我没生气！我就是觉得你窝囊而已！哪怕你成绩太差，最终被淘汰也好，没人会怪你！可你为什么要自己选择退出？”

花凛筝嘴上说着不生气，憋在胸腔里的怒火，却是随时都有可能喷射而出。训练中她自己都累死累活的了，再难她也想着要拉秋晨一把。她从没想过要秋晨的回报，更不想要秋晨这样的回报！“秋晨，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凌清一双冷眉紧紧锁着。从她紧抿的嘴角可以看出，她也在隐忍着愤怒。秋晨眸光深深地看着花凛筝和凌清，看得她自己垂下了眼眸。半响。“我、我已经考虑好了。”

秋晨的语气很轻，但她还是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她知道花凛筝和凌清对她好，会在训练中帮她一把。她也相信，只要她还在基地，她们就会一直帮她。可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连累花凛筝和凌清。因为她，训练中一向名列前茅的花凛筝和凌清，已经垫底三天了！够了。真的够了。她很感激她们，有这样的战友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她们的这份情谊，她心领了。可她不能让花凛筝和凌清一路垫底到最后。她们俩的资质比她好，没有了她，她们可以飞得更高。“放屁！”

花凛筝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飞起一脚就踹向秋晨，“你个狗日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花凛筝控制了力道，下脚已经挺轻的了。可秋晨还是被她踢得撞上柜子，身形不稳的倒在了地上。“……”凌清紧抿着唇，看着秋晨没说话。要不是花凛筝先踢了一脚，她真想揍秋晨一顿。她们三人，从新兵连一路走到现在，这份感情比其他人都要来得更深。秋晨趴在自己的行李袋上，她倒下后就没再动一下。良久。日光灯下，花凛筝突然发现地上湿了一小滩，仔细一看，秋晨正在无声的掉着眼泪。“你还有脸哭？你丫个孬兵还有脸哭？有本事哭，有本事站起来奋斗啊！”

看到秋晨哭，花凛筝显然更气了，气得原地跺着脚转圈，指着秋晨怒骂道。门外一心观战的尺素，这时候才发现宿舍里的一幕。“怎么回事？怎么生气了？”

花凛筝一看就在生气，凌清的脸色也不太好，尺素又看看趴在地上的秋晨，一脸的不解满头的雾水。“这个逃兵，她说要她要退出！”

花凛筝怒道。“呜呜……”花凛筝刚吼完，尺素都还没反应过来，秋晨就不再压抑的哭出了声。“你们以为我想退出吗？这半个月来，我每天有多辛苦你们知道吗？我累得躺在床上一秒钟就能睡着了！”

秋晨许是压抑得太久了，不管不顾的就边哭边嚷嚷道。“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想要一直熬一直熬，熬着熬着就挺过去了！可我资质本来就没你们好，你们轻轻松松就跑到前面了，我在后面奋力追赶累得跟条狗一样，可我无论怎么追赶，我连你们的影子都追不到！”

秋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这几天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因为我，你们俩都垫底了！你们不在乎，可我在乎！我不想要连累别人！要是你们因为我，最终没法留在这个基地，这能让我懊悔一辈子！你们懂吗？”

“你们不在乎施舍人情，可我担心我欠得太多还不起！我压力有多大你们知道吗？我不想被这份压力这份人情压垮！”

“给我留一点自尊行吗？”

“……”花凛筝、凌清、尺素，怔怔的看着歇斯底里，鼻涕眼泪糊一脸的秋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