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医护人员迟迟不出现,梁舟月等不及了,推开赛场入口处的安保就要往里闯。 阿澜比她力气大,拉过她,自己走在了前面。 安保人员今天被现场女粉丝吵得情绪不太好,看到梁舟月自然以为她也是其中一员,抬手攥住她胳膊,硬生生往外拽。 “现在内场比赛还没完全结束,无关人员不许进入场地。”
语气很冲,梁舟月被他狠劲的力道拖拽得有些踉跄,直至被惯性甩了回来。 阿澜自然知道梁舟月是江厉女朋友,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欺负,瞬间挡在她面前,狠狠推了一把那高大的男人,语气凶戾:“她是一个女生,你耍什么狠呐!”
阿澜虽然是个实在人,但他此时真的要骂娘了。江厉自从摔倒到现在有快十分钟,现场根本不见医务人员过去救助,他们只能远远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此时,或许是害怕矛盾升级,也或许是考虑到现场江厉粉丝太多,怕在网上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舆论,另一位安保人员出来打圆场:“他不是有领队证嘛,让他们进去吧。”
如此,两方人没在多做纠缠。 阿澜走在前面,梁舟月跟在其后。他们刚刚进入内场,就见江厉缓步走了出来。他单手拎着头盔,头发因汗水微微润湿,被他随意拢在脑后。平日温润的五官此时暴露出凌厉美感,他步伐缓而有力,丝毫没因刚刚的摔倒而挫败颓丧。 只是看起来,生气了。 梁舟月有些害怕,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江厉如此沉闷乖戾的一面。 “你……你没受伤吧?”
问出口的同时,她关心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尤为注重腿部和膝盖。 江厉把头盔递给一旁的阿澜,回身自然地接过她的手。 “怎么弄的?”
江厉嗓音罕见的有些粗粝。 闻言,梁舟月和阿澜的目光一同跟着他视线慑过去。 只见,女人莲藕般修长纤细的手臂上印着红痕,因她皮肤过分白皙,那指印在此时显得触目惊心,十分明显。 梁舟月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异样。 刚刚心里担忧江厉的伤势,她根本没察觉自己火辣辣疼的手臂。 此时,她鬼使神差的有点心虚,声音悄然:“刚刚进门时,和工作人员发生点口角。”
“他们动你了?”
江厉捕捉话中的重点。 梁舟月唯恐给别人带来麻烦,迅速摇头否认:“不怪他们,是我没守规则。”
比赛场地不让进无关人员,梁舟月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她不会后悔,刚刚那种情况,她肯定是要进来接人的。 她不计较,江厉也没再发表意见,只是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阿澜,你先送她回酒店,我一会儿回去找你们。”
江厉语气冷淡地做安排,摘下手套时,动作格外缓慢。 梁舟月看着他,心中惶然不安:“你干嘛去?我们怎么不一起走?”
第六感告诉她,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换以前,江厉肯定会逮着机会在嘴上揩一波美女姐姐的油,但今天没有,他只是僵硬地笑了笑:“你先回去,我比赛结束还有点手续要办,很快就完事儿。”
说罢,他抬眼给了不明所以的阿澜一个眼神。 后者完美接收,后知后觉地点点头,顺着江厉的话往下说:“嫂子,我先送你回去吧,厉总确实有事要忙,这是每次比完赛都有的程序。”
梁舟月不懂赛车的规矩,她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江厉。 惴惴不安的目光像是林间小鹿,她的关心和担忧统统精准地转递给江厉本人,他抬了抬下巴,笑时安抚她的情绪。 梁舟月被阿澜送回去了。 江厉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此时一点不剩,径直走到后台休息室,他已然忘了自己腿上和手指的疼痛。 双手攥住刚刚别他车的车手衣领,狠狠往前一提,俊美面容此时被戾气笼罩,江厉负面的情绪瞬间爆发:“你耍我是吧?嗯?第一名?”
“欸欸欸,冷静冷静啊!”
周围车手冲上来拉架,此时外场粉丝和记者都还没走,要是闹出什么事故,大家都会受影响。 被江厉拎起来的男人年纪年长些,此时非常淡然,他的口吻也是十分平静:“江小少爷,没人规定不让超车吧。是不是你技术不够,没控制住车子?”
闻言,江厉一把甩开他的衣领,薄唇泛起一丝冷笑。 “看来我没猜错,你故意的。”
在赛车圈子里,这种见不得光的把戏多得是。这人还蛮勇敢,敢自己上前别车。大多数烂人都是团队成员相互配合,弃一个,保一个。 摔倒的人会带走其他有力竞争者,保自己车队的队友赢。 别说这个圈子,奥运会上也有别国选手搞这套肮脏的配合战术,强行带人出局。 江厉瞬间就明白了,他针对自己的原因。 “看来你不只想赢,你仇富啊?”
他脸上讽意明显,抬手帮那个人整理凌乱的衣领,语态无奈地啧声:“小组赛赢了就赢了,大家不会太在意。下午决赛可别玩儿这套,要是再伸腿被v神他们给压了,你截肢钱得水滴筹,多好笑。”
v神是这场比赛中成绩最好的意大利赛车手,新起之秀,但风格强烈,疯起来像不要命一样。 那肯定会是断层夺冠的。 男人被江厉怼了一句,脸上红白相间。 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相互认识,就算不熟,也是知道彼此车队的。江厉当然知道这男人的“光荣事迹”,号称三点一线:比赛、喝酒、赌博,兜兜转转,口袋比脸都干净。 周围的人原本只是吃瓜,毕竟事情的原委他们专业人士都看得明白。但此时经江厉这么一点拨,他们心中纷纷暗自站队。 资本确实是战胜不了的。 临走前,江厉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我尊重你仇富,但很抱歉,我要以权谋私了。”
男人此时还不懂江厉的意思,幽幽目光探过来。 见状,江厉笑着摇摇头:“我要申请仲裁,就算你下午参加了决赛,成绩也是无效。”
一条臭鱼,就该钉在耻辱柱上。 他们凭什么自私的毁掉别人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