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千夫人微笑,“在我的人跟踪他之前和跟丢他以后,他可能还去了别的地方拿什么东西。至于他拿的是什么东西,我的人无法靠近,并不清楚,只知道除了那块青石板,他拿的东西都不大,方便随身携带或收藏,也不引人注目。”
风衔珠沉默。千夫人所列举的那几个地方都不在京城城内,相隔极远,有的地方甚至离京城有几天的路程,父亲到底去那些奇怪的地方找什么东西?片刻之后她目光煜煜的盯向千夫人:“你的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我父亲这么长时间,为何后来会被我父亲甩掉?”
千夫人道:“因为发生意外,我的人中途离开了一段时间,待他回来时你父亲已经消失,他无法再找到你父亲的行踪。”
风衔珠在心里评估着这些情报的真实性,嘴上问道:“你猜测我父亲收集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千夫人微微阖眼,半晌才道:“我认为是与那笔宝藏有关的东西。”
风衔珠眼皮子“突突突”的跳,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你的人有没有去那些地方重新调查过?”
千夫人道:“调查过,东西已经被取走,现场什么都没有,如果附近有人烟,那些人也不曾见过风鸣安。”
风衔珠半晌才道:“你就认定我父亲怀有那笔宝藏?”
“当然,因为他是眼下唯一的嫌疑人了。”
千夫人道,“如果你能找到或者查清你父亲拿走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也许就能确定他拥有那笔宝藏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风衔珠沉默片刻后,换了个敏感的话题:“你到底是谁?”
她怀疑“她”是皇子千境离,但她这段时间也暗中打听过很多关于千境雪、千境离姐弟的传闻,据说千境离自焚时现场有很多目击证人,他自焚后的尸体也经过了大内侍卫的检验,确是男儿身无疑,所以,千境离应该是真的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千夫人”到底是谁?总不可能“千境雪公主”本身也是男儿身吧?“这样,”千夫人微笑,“出于等价交换的原则,来日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如何?”
风衔珠唬脸片刻后忽然抬起双手,将两指插入两边嘴角一扒,再用两指按住两只下眼角一拉,朝他做了个狰狞的鬼脸。千夫人轻轻的笑。“走了。”
风衔珠放下鬼脸,站起来,“严重警告你,不许派人跟踪我,要不然一定让你的人有去无回。”
她离开巫云宫,在巫云宫隔壁的客栈里睡了两个时辰,而后离开客栈,又去观景湖“游”了半圈才秘密上岸换装,回到栖身的尼姑庵。下午,她又在那间小屋里见到了君尽欢,她借了君尽欢那么多钱,总得给君尽欢甜头,但她也变得狡猾了:“这次,我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我认为这些情报值五千两,我给你情报,这五千两我不还了,如何?”
君尽欢“呵呵”:“情报是拿来交换的,借的钱是要还的,一桩归一桩,如果你拿这次的情报抵消这笔钱,那你下一次还想不想从我这里拿到情报?”
风衔珠无语片刻后:“好吧,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说正事。”
其实她不想告诉君尽欢这条情报,但她又需要君尽欢帮她办事,只得先把千夫人告诉她的情报交出去了。君尽欢立刻也想到了风鸣安暗中奔波收集的东西与宝藏有关。“看来,咱们一定要弄清楚风鸣安收集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唇边含笑,放在桌面下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大腿,眼底有波光流转,这就是他在动坏主意的表现,“衔珠,你是最了解风鸣安的,你有什么主意?”
“我想来想去,以我为诱饵引出我父亲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
风衔珠叹气,“比如乌衣卫抓到我和杀掉我,我父亲也许会想办法看我最后一眼,但是我又担心乌衣卫可能会真的杀掉我。”
“肯定会真的杀掉你。”
君尽欢也叹气,“衔珠啊,我对你还是有情义的,我必须告诉你实话,如果你真死或诈死都没有差别,那么,乌衣卫或我的恋人一定会要你死,我真不想你死。”
风衔珠冷眼睨他,一点都不感动:“那我没有办法了,你肚里的坏水比较多,你来想办法吧。”
“多谢夸奖。”
君尽欢很是真诚的受领这份夸奖,“你的想法给了我启发,我想到一个很绝的办法,一定能引起风鸣安,你猜猜这个办法是什么?”
风衔珠呵呵:“你这次又想害谁?”
还好,随意和如意不知现在何处,要不然她一定会担心君尽欢拿他们来诱出她父亲。“当然是——唐临风啊!”
君尽欢很得意的报出这个名字,接着甩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狡猾的带笑的眼睛,“如果我们把唐临风给杀了,你说风鸣安会不会出席唐临风的葬礼或者去挖唐临风的坟墓?”
“你、你这个……”风衔珠打了一个冷战,“唐临风武功高强,从小又经过专业训练,如今也贵为侯爷了,你如何杀掉了他?”
“呵呵,唐临风再强,还能强过乌衣卫?”
君尽欢笑得轻松,“乌衣卫有的是办法将唐临风引出来,也有的是办法给唐临风扣上几个致死的罪名,至于侯爷的爵位,唐临风刚死了爹,哪能马上就继承?继承了也无所谓,区区一个十八岁的小侯爷,真成不了乌衣卫的对手。”
风衔珠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君尽欢,真不是人!“你有意见吗?”
君尽欢得意洋洋的说完自己那阴毒的计划以后,关切的问风衔珠,“你看这计划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风衔珠咬牙:“死人一般都没有价值,我建议你别把唐临风杀掉,让他逃走或重伤比较好。”
君尽欢一脸有趣的看着她:“唐临风想杀你,你不会妇人之仁,不忍心看他死吧?”
“绝对没有这回事。”
风衔珠把脸扭到一边,“我认为我们还不清楚唐临风的底细,也许他的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也许他是我父亲想要除掉的人,如果现在就贸然除掉他,说不定会铸下大错,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另外,”她道,“你也说了乌衣卫要除掉唐临风是很简单的事情,那么,你何必急着现在就除掉他?”
“唔,说得也是。”
君尽欢摇了摇折扇,“好罢,我就听取你的意见,暂时不杀他了,先把他弄个半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