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在村里待了三天,期间张雪娇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可把他给郁闷坏了。 这三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跟高鹏找来的策划公司开会,研究怎么才能突出红旗村的特色,不落俗套,还能留住人。 晚上他跟高鹏挤在村委会办公室,一人一张折叠床,倒也不难受。 这天散会时才七点多,高鹏去腌菜大娘家混了几盘菜,拉着林致远坐在门口喝点儿酒,聊聊天。 男人嘛,除了聊工作,聊前途,就是聊老婆孩子。 高鹏说他儿子特别乖,除了吃就是睡,家里人都觉得很省心。 说他老婆薛瑾画,这两年确实辛苦,自己问心有愧,没有照顾好家庭。 说着说着夸张雪娇,真仗义,对兄弟没得说。 林致远闷闷喝了几杯酒,心想她对兄弟朋友确实好,可对自己和希希,就差点儿意思了。 每天半夜才回家,睡醒吃过午饭就出门,跟家里人相处的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林致远低头盯着酒杯,都想不起俩人上回亲热是啥时候。 总觉得,隔了很久很久,非常遥远。 都说结婚时间长了,就像左手摸右手,没了新鲜感。 林致远多少也有些赞同,可赞同归赞同,他还是爱小雪,也想睡她。 可惜小雪没太多想法,总是喊累。 高鹏给他倒酒:“想啥呢?”
“你跟镇排水管理站接触了没?”
“去过了。”
高鹏有些为难:“他们说这几年没有改造计划,如果要搞,得自己出钱,最后接入总管道。”
林致远早料到了:“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要搞,就一次性搞好。把雨水跟生活污水分开处理。”
高鹏掏出手机,把这一条记在便签里。 林致远又提出来:“反正要挖开,不如一次性把电力管道跟网络管道都弄好,省的以后再挖开麻烦。”
“还有呢?”
“再就是自来水。”
林致远想了想村里的情况:“我发现好多户都在喝窖水,极个别喝井水,几乎没人用自来水。”
高鹏也知道这情况:“村里都节省惯了,自来水要钱的。”
“咱自己喝倒是无所谓,总不能让游客来了也喝窖水。我琢磨着,将来给每户都装一套净水系统,花不了几个钱,却能提高水的口感。”
高鹏没啥意见:“反正是你们出钱。”
提到钱,林致远头也大:“我跟我老婆最近开销很大,只能有多少先拿多少,尽量不耽搁工期。”
“娇姐都是纳税大户了,咋还没钱?”
“我们盖了一栋楼。”
高鹏惊讶极了:“不是才盖了一栋宾馆?”
“又盖了一栋十层的办公楼。”
“你俩真可以。”
高鹏端起酒杯:“来,走一个,敬你们。”
俩人吃着喝着,九点多的时候,村里一个回来过暑假的女大学生,提着一个筐走过来:“高哥,林哥,我爸说啤酒冰好了,让我给送过来。”
高鹏赶紧迎过去,接了啤酒:“谢了啊,坐下吃两口?”
他不过是客气,没想到姑娘真坐下了,只是没她的筷子。 “我去给你拿双筷子。”
高鹏前脚走,姑娘后脚看着林致远,一双眼睛闪啊闪,就像洒满了星星。 林致远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姑娘在看手机。 他自嘲一笑,还真眼花了,难不成想老婆想的?明天回去吧。 三个人一起喝酒,话题继续围绕着旅游村,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林致远酒量差,第一个趴下了,高鹏把他扶进屋里,转身去收拾一桌狼藉。 姑娘找了条毛巾,打湿跑进去给林致远擦脸擦手。 林致远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小雪,反手抓着她胳膊:“老婆...” 手感不对劲,小雪为了保持身材,小臂上只有薄薄一层肉,抓过去全是骨头,绝不是这种肉嘟嘟的触感。 林致远的酒,被吓醒了几分,睁开眼看见姑娘,赶紧松开手:“你怎么没回去?”
“我看你喝多了,挺难受的,想着给你擦擦。”
“谢谢。”
林致远撑着坐起来:“赶紧回去吧,大晚上的,不太方便。”
“林哥...” 姑娘像是积攒了很大的勇气,弱弱说了声:“我愿意的。”
林致远一下炸毛了:“你别胡说八道!高鹏!高鹏!”
没人回话。 “林哥,我知道你老婆很漂亮,可她对你不好,都不关心你。我,我愿意关心你。”
林致远捏着鼻梁:“你不要拿自己跟我老婆比,我老婆为我做出的牺牲和付出,十个你也比不上!”
“我比她年轻,将来,将来肯定比她...” 林致远犹豫着要不要骂她一顿的时候,高鹏终于回来了,看见姑娘也很意外:“你咋没回去?”
“我这就走了。”
“我送送你,大半夜的,不安全。”
高鹏送姑娘回家去了,林致远瘫在床上,心里全是后怕。 得亏他还有些理智,要是真稀里糊涂犯了错,这辈子就完了。 同一时间,张雪娇刚开完总结会,抱着希希坐上Simon的车,准备回家。 路上希希醒了,软软地喊了声“妈妈”,问了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爸爸。”
“不知道啊。”
张雪娇亲亲她的脑门:“明天我们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好~” Simon从后视镜看母女俩,笑道:“你俩真像复制粘贴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
希希很得意:“因为我是妈妈的宝贝儿,是她生的。”
张雪娇纠正她:“不对哟,你是爸爸妈妈共同努力才生下来的,我一个人可生不了呢。”
到家之后,希希闹着不肯睡小床,非要跟妈妈一起睡。 张雪娇把她抱到大床,关了台灯:“睡吧睡吧。”
“你给我讲个故事。”
张雪娇温声细语讲了猴子捞月亮的故事。 “你给我唱首歌。”
张雪娇又唱了首儿歌。 “你陪我说会儿话嘛。”
张雪娇困的要死要活,硬撑着跟她说了两句,摸摸她的头,挠挠她的手,揉揉她的腿,捏捏她的脚丫:“好了,我的乖宝贝,该睡觉了。”
“嗯。”
希希翻了个身,把小胳膊搭在她腰上,脑袋抵着她的胸口,要睡了。 张雪娇打了个哈欠:“晚安,我的乖宝贝,妈妈爱你。”
迷迷糊糊,她好像听见希希说了句“妈妈,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母亲的本能,让她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依然温柔地答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