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尹可葭闹脾气,“妈妈你骗人!你说过要带我去看外公的!可是这都一个星期了,我都没见到外公。妈妈是个大骗子!”
面对闹脾气的尹梵,尹可葭黑了脸,她选择了沉默。但她沉默并不是因为在生尹梵的气,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哄他。他说得对,是她这个做妈妈的说话不算数。她这个妈妈做的不合格,连做个孝顺的女儿都不合格。她也很想早点和父亲见面,可是一考虑到不知道楚衍奕什么时候会在尹家,尹可葭就犹豫了。尹可葭的沉默让闹脾气的尹梵渐渐心虚,以为是自己惹她生气了,顿时安静下来,暗暗偷瞄着尹可葭。“妈妈?”
长时间的沉默让尹梵按捺不住,只有一边偷偷瞄着尹可葭,一边小声说着:“妈妈,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
被尹吟的这声轻唤惊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神。对上尹梵怯生生的眼神,尹可葭忙否认道:“没有,妈妈没有生气。妈妈向你保证,再有两天一定会带你去见外公的。”
“真的?”
尹梵还是小小的质疑了一下。“嗯,我向你保证,这次一定不骗你!”
看着重新雀跃起来的尹梵,尹可葭也是浅浅一笑,但她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而是再次陷入沉默。她暗暗想着:是不是该提前联系一下爸?回到家,将尹梵哄睡了之后,尹可葭站在窗边,考虑了很久,才忐忑的拨通了尹古的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尹可葭的心跳也越来越乱。电话久久没有被接听,这让尹可葭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心情渐渐跌入低谷。就在尹可葭准备放弃的时候,对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喂,您哪位?”
一听到尹古的声音,尹可葭一时惊喜,竟然连声音都哽咽起来,一时间竟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电话另一边的尹古只觉得奇怪的很,再次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哪位?为什么打来还不说话?”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尹古狐疑,最后一丝耐心用光,“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可就挂了。”
一听尹古要挂断电话,尹可葭也顾不得其他,带着哭腔开口道:“爸,是我……”熟悉的声音,微颤中带着哭腔,让尹古的身子蓦然一颤,握着手机的手也僵住。一瞬间,泪水蓄满眼眶,尹古的声音颤抖着:“你……是葭葭?”
“是,是我。”
整整五年没有联系,再次和尹古对话,尹可葭已经泣不成声。等到两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尹古才追问道:“葭葭,既然你已经回国了,为什么不回家来?你知不知道爸多想你?”
“爸,我……”尹可葭稍稍顿了顿,答非所问着:“我刚回国的那天,看到楚衍奕从咱们家走出来……”听到尹可葭提起楚衍奕,尹古也是一怔。原来她早就见到楚衍奕了,但……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去问他呢?难道是她不愿意和楚衍奕相认?尹古那边突然没了动静,这让尹可葭不免怀疑,她追问道:“爸?您还在听吗?”
“哦哦,在。”
怕尹可葭担心,尹古连忙应声,顿了顿,如实回答着:“哦,可能是那天楚衍奕在咱们家跟我喝酒喝多了,我就留他住下了。”
“他,经常来咱家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连尹可葭都被自己惊住了。她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也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回家。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呢?她在期待什么?期待他经常去家里吗?尹古倒是不知道她这些想法,只是“嗯”了一声,但突然意识到什么,忙补充道:“也不是经常来。只是每周周末他没有重要的事都会来家里。你如果怕和他撞见的话,可以避开周末。”
“明天,明天他一定不会来。你放心的回家来吧。”
考虑着尹可葭的顾虑,尹古甚至连时间都替她定好了。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尹可葭本举棋不定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她点头应下:“嗯,好,都听您的,我明天就带着孩子回去。”
这一夜,辗转难眠。即将与尹古相见的喜悦已经让尹可葭感觉到兴奋,而偏偏自重逢后,她的脑子里有关楚衍奕的身影又挥之不去。一直再暗示自己不要去想他,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这样折腾下来,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着。然而刚昏沉入睡,就被尹梵的敲门声吵醒。恍恍惚惚间听到尹梵在门外奶声奶气的喊着:“妈妈,我饿了!”
尹可葭以为自己在做梦,并没有理会,只是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但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促。尹梵不耐烦的大声喊着:“妈妈!起床了!我饿了!”
尹可葭依旧没有反应,五秒钟之后,她猛然惊醒,一骨碌爬起来,她险些忘了现在不是在尹吟那儿了,尹梵的早饭还要她亲自动手。随意的拢了拢头发,她忙给尹梵开门,迎面看到的就是尹梵那张委屈的小脸。尹梵撇着嘴,不满的嘟囔着:“妈妈你怎么才开门啊?我都要饿死了。”
看他这副神情,尹可葭自责的很,蹲下身,抱歉的解释着:“对不起宝贝,是妈妈睡得太沉了,妈妈这就给你做早饭。”
简单的熬了一些粥,煮了两个鸡蛋,又切了一些水果,将这些摆在桌上,尹梵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如同饿了好多天一样,顾不得粥很烫,舀了一勺就送到嘴里,宁可被烫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看他这副德行,尹可葭哭笑不得,忙急急劝着:“你能不吃得这么急吗?吹一吹再喝。”
尹梵没有回答她,只是固执的摇头,在吃这件事上是万万不能怠慢的。吃着吃着,尹可葭突然想起昨晚和尹古的通话,她看了一眼尹梵,清了清嗓,清楚的说道:“尹梵,吃完早饭之后,妈妈带你去见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