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的疼痛不明显,韩东双臂悬空片刻,落在了她背上。呼吸间,女人发间的清香飘来。他耐不住心里温和,扶正她肩头道:“有这么夸张么,跟个怨妇一样。”
“我就是怨妇,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要缠你一辈子。”
韩东视线偏移。沈冰云心有所感,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是陈彦丰走了过来。她悄悄抹了眼泪,强颜欢笑:“陈叔。”
陈彦丰仍乐呵呵的,看着韩东好半响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韩,好久没见到你了。”
异常的热情,说着掏出烟递给了韩东一支:“我就说嘛,最近冰云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感情是惦记你。以后你要是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韩东跟他没这么熟,也不习惯跟不熟的人开这些玩笑。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浓烈的烟雾是营养液,让他干裂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些。沈冰云因韩东的缘故,心情极好。等聊过几句,主动邀请:“东哥,咱们一块去里面看看吧。”
韩东摇头:“我有点不太舒服,你跟陈总先去,我在这等着。”
沈冰云不安:“一块去呗。”
韩东能看出她想法,低声说了句我不走。而后看着陈彦丰道:“陈总,你们先忙。”
沈冰云无可奈何,不舍道:“我很快来找你。”
韩东笑而不言,又对陈彦丰点头示意,回了车内。走出几步,等离韩东车子有一段距离,陈彦丰看着身边眼眶通红的沈冰云,不无感慨:“真喜欢他?”
沈冰云不大好意思,低头低声:“嗯。”
陈彦丰道:“这人是不错,很特别。如果没结婚,跟你真是良配。”
“我这种坐台小姐出身的女人,配不上他……”“谁说的,你配得上。”
“陈叔就会哄我开心。”
陈彦丰一本正经:“冰云,你是不知道自己多优秀。”
沈冰云拿纸巾又擦了擦眼睛,整理神情:“我这么快离开银河打算自立门户,就是因为他。说真的陈叔,不管有没有未来,我不敢让人因为我的存在,说他找了一个坐台小姐。”
“用心良苦,是他的造化。”
“是我幸运才对。您也知道,我接触到的异性都是什么样子。他跟别人都不一样……”“情人眼里出西施。行了,今也没什么好参观的,你抓紧去陪情郎,别让人等久了。”
“那这样陈叔,我让小周陪您溜达一圈。有何意见,您招呼我。”
“行,行!”
沈冰云实在迫不及待:“陈叔再见。”
看他笑着摆手,沈冰云迅速转身去往刚离开不久的车子。陈彦丰随着她逐渐远去,笑容渐敛,眼神莫测复杂。韩东。他一直都对这名字挺上心的。从王利国处探听来的消息称,这人在上京市那边,好像是某个部队领导的义子。不要说是在东阳市,就是在上京,敢动他的也没几个。所奇怪的是,有这般背景,人看上去却普普通通,瞧不出棱角来。要么城府极深,要么这人还真是有意思。……沈冰云再回到车前,发现短短时间,车内的男人已经将座椅放倒,陷入了睡眠。想去敲车窗的动作,悬在了半空里,不忍打扰。他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来找自己,是因为想排解心情么。这样想,她反倒特别的欣慰。至少,她在他心里应该还算是有点份量。不然干嘛不去找别人。等待几分钟,她轻扣了下车窗。韩东张开眼睛,转目,摁了下按钮,打开了刚锁上的车门。沈冰云绕到了驾驶席:“东哥,你挪一挪,我来开车。”
韩东答应,挪动位置之余,看了眼腕表,距离睡前五分钟都不到。也就是说,沈冰云跟陈彦丰只呆了五分钟。“不是有工作,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冰云又恼又高兴,启动车子:“工作哪有你重要啊。”
“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抱歉。”
“你还知道忽略我了。”
韩东笑:“当然知道。”
停顿,他看了眼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小银河:“这KTV什么情况,你之前不是说准备投资一两百万,弄个小一点规模的?”
沈冰云听他提这个,兴高采烈:“怎么样,漂不漂亮。”
“哪来这么多钱。”
“我哪有钱,是陈叔提出了入股,总投资四五千万呢。他人慷慨,大度。不但给了我百分之二十的纯股份,还让我做法人,负责管理。这家KTV陈叔是大股东,不过事无巨细,全我说了算。”
“东哥,我听消息说你最近生意不怎么顺利,过来帮我好不好。我愿意退居二线做老板娘……”韩东挑眉:“听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沈冰云调皮翻了翻眼睛:“是不是真的嘛。”
“假的。”
“哦,我以为真的。”
韩东欠身坐起:“看你样子,好像巴不得我破产一样。”
“对,你一破产,好来投奔我。这样咱们就能天天在一块。”
“我早说了,对夜场业没兴趣。而且,我部队老领导也不允许我做这行。”
“倒是你,小心一点。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陈彦丰投资几千万,法人给你做,还给百分之二十的干股,我觉得不太对。”
“东哥想多了。我不跟你说过,陈叔跟我父亲以前交情很好,他为人本来也是如此慷慨。你是没接触过,特别重情重义。我以前在银河,要不是他帮衬,早就不知道被人毁过多少次。”
“我知道你顾虑,可是陈叔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干嘛啊,刚见面,就一直打击我。”
沈冰云腾出手,在男人身上轻拍了一下。韩东不再多想:“好好开车。”
“我就不好好开。”
韩东帮着她扶了下方向盘:“前面路口,没红绿灯也别忘了减速,很危险。”
沈冰云索性把车子停下,看着距离不远的男人,突然至极的捧着他面孔在他嘴唇上亲了下。蜻蜓点水般,而后贪婪将男人整个干涩的嘴唇含进了口中。韩东微定,不甘示弱。几十秒钟后分开,沈冰云整张脸早就红晕升腾,双目含雾:“东哥,想不想我……”韩东抹了抹嘴唇,顾左右而言它:“口红味太重了。”
沈冰云看着他,噗嗤发笑。不厌其烦的又凑上前:“那你帮我洗干净。”
“恶不恶心,赶紧开车。”
韩东手挡在了面前,随后倒在了座椅上。他需要睡一觉。哪怕美色当头,也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晕眩感。人有病,心里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