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一身略休闲的便装,上身搭一件灰色连帽卫衣,下身则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长裤,外加一双白色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青春又休闲。他驱车赶到公寓门口时,徐安好跟行知才堪堪起床。在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徐安好接到了来自门外的秦敬言的电话,“安好,我到啦。”
“哦好。嗯?等等?你到哪里了?”
徐安好揉一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迷茫的转了半个圈,俨然一副找不着北的模样。秦敬言低声浅笑,“在你家门口呀。请问我现在方便进来么?”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进她家门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如果今天来了还不能进去一趟,秦敬言铁定浑身都不舒畅。“可以啊,我这就过来开门。”
徐安好下意识应了一声,可跑到门口时她就后悔了。她才堪堪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一身宽大的睡衣裙,没有洗脸没有化妆,甚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徐安好盯着自己脚上的卡通拖鞋发了呆。这样的她要怎么出去见人?不行不行,太丢脸了!徐安好后退两步,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嗯……秦敬言,我现在恐怕不大方便开门,你可以给我十五分钟……不不不,三十分钟的时间么?”
人家可都在门口了,却要白白的再等上半个小时,谁听了会觉得合适?不过秦敬言还算得上是心平气和,“安好,没关系的,你不必特地梳妆打扮的。再说了,那天早上你不就是素面朝天的模样么?”
他语气温和得体,可言外之意不就是:咱俩谁跟谁啊,瞎蓬头垢面着出来见一面不就得了呗。徐安好一时犯了难,秦敬言这么一说,她顿时进退两难。梳妆打扮吧,似乎是为了某人一般,变得些许刻意。这不捣腾捣腾吧,未免也太随便了一些。于是,徐安好做了毕生最为愚蠢的一次举动,她高空抛了个备用钥匙出去,“看到钥匙没?你自己开门进来吧。”
说着一溜烟就跑进了浴室。秦敬言用从草丛堆里翻出的钥匙开了门,他轻车熟路的走向厨房,途中又顺其自然的将钥匙放进了裤口袋。徐安好化好妆出来时,白粥堪堪出锅。秦敬言看着她有些愣神的模样,笑了笑,“好了?早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快过来吃吧。”
“这太不好意思了。秦敬言,下次就不劳烦你了。”
徐安好有些尴尬,这场景太像一家人了,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确是一家人。秦敬言没听见一般,他朝侧门的方向探了探,“行知还没起?”
“刚刚起来了,可能在玩拼图游戏吧。”
徐安好看着桌上已经盛好的白粥,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却还是提起了汤勺。秦敬言将湿漉漉的双手往围裙上擦了一擦,转而就推开了行知的房门,“行知?快出来吃早饭啦。”
正趴在书桌上玩拼图游戏的秦行知猛的扭过头来,“秦叔叔,你怎么来了呀?”
他推开身后的椅子上前两步就扑进了秦敬言的怀里。秦敬言抱了个满怀,他俯身在行知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叔叔过来当然是有事啦。好了,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饭啦。”
“嗯嗯好哒。”
秦行知转身就要去浴室,却在门槛处刹了车。秦敬言正疑惑间,行知已经屁颠屁颠的走向徐安好,他来到餐桌前,冲徐安好扬起自己的小脑袋,指了指自己脑门的位置,“妈妈,早安吻!”
徐安好笑了笑,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拉过行知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不偏不倚,堪堪跟方才的某吻重叠在一起。“哎嘿嘿。”
行知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不忘回头冲秦敬言眨了眨眼。“这孩子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傻乐。”
徐安好不解的嘀咕了一声。扫了一眼秦敬言的方向,两人四目相对,秦敬言率先避开了,细碎的短发遮不住他微红的耳根。三人吃过早饭后已经是九点左右,见时间差不多了,徐安好便提议带着行知一块儿。行知欢呼雀跃着,以为是要去哪儿玩,“妈妈妈妈,我们是要去海洋馆么?”
“不是的。”
徐安好将他抱上车后座,低声回答道:“傻孩子,今天是十四号啊。”
怀里的人儿顿时一惊,行知讷讷的问,“妈妈,我们是要去见舅舅么?”
驾驶座上的秦敬言也微微愣了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安好是要带自己去见她的哥哥。见的是至亲,又是在那样特殊的环境下,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于她,是与众不同的?徐安好瞥了一眼秦敬言,这才说道:“是啊,行知不是一直嚷着要见舅舅么?妈妈觉得是时候了。”
随后,又问秦敬言,“抱歉,如果你介意的话,将我们送到那里就可以自行离开。”
那毕竟是看守所,秦敬言如果感到不适也是情理之中的。秦敬言抿唇一笑,却不答反问,“安好,你有没有提前跟你哥哥说一声?希望我的突然造访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安好能够这样放心自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哪有嫌弃的道理?闻言,徐安好心下一松。这么说来,他就是不在意了。她欣然应了一声,“嗯,之前跟哥哥通过电话,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