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敬言的回忆起之前发出同样的困惑时,楼南城是怎么回的。哦,他说,人都是矛盾的个体,走极端的人往往个性张扬而不失魅力。白天,他是屈服于床榻的懒虫,夜间,他是纵情于世间的浪子。他是居住在桃花源地的风流浪子,众人皆知他名声在外,寻向而去,无果而终。留有遗憾才能名垂千古。如此云云的话数不胜数,听得多了耳朵都得生茧子。用秦敬言的话,高度概括,就是装逼。这种长篇大论秦敬言说不出口,眼见着别墅在望,索性道:“或许你该问问他本人。”
值得期待的是,楼南城肯定又能编织出一番新的说辞。但凡是与他气质不沾边的,总是能说的忘乎所以。哦,抱歉抱歉,他并没有气质可言。车子刚熄火,行知就灵敏的清醒过来。他扒拉着车窗,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跟前的别墅,张大嘴巴说,“哇,秦叔叔,这个房子好大吼!像是一个皇宫呢!”
徐安好笑出声来,行知可真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这诺大皇宫里头啊,可还真住了一位天之骄子呢。秦敬言走去敲门,他摁响门铃,停顿片刻,鸦雀无声。这个点了,楼南城果然是不负众望,还在睡着。“咦,没有人么?”
行知好奇巴巴的探出个小脑袋。“恐怕是还没醒。”
徐安好一语道破,一把将行知抱起往车里送,“行知我们不急,你再去车里玩一会儿。”
秦敬言则是拨通了楼南城的号码。昨晚明明就通知过了,他现在却装死,恐怕是真不想活了。恶狠狠的摁下拨通键,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收了手机,复又去摁门铃,只是这次摁的颇有讲究。摁一下,掐断,又迅速的连摁几下,皆在中途掐断。原本清脆动听的门铃声被秦敬言摁得如同蜂鸣似的。“哇,这声音好难听哦!”
车内的行知嫌弃的捂起耳朵,都怪那位楼叔叔,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待会一定要让妈妈将他吊起来打。声音难听到这种地步,仍是毫无反应。秦敬言彻底黑了脸,他随即拨通了楼南城母亲楼妈妈的电话,声音谦逊而温和,“楼妈妈,很抱歉一大清早便来打扰您。”
他简单的客套了几句,而后进入正题,“我想问问南城是否回家了?我现在在他别墅门口,敲了半响的门不见动静,应该是没人。”
楼妈妈旋即色变,“不能啊,我们南城这段时间一直没回家呢。我知道了,这臭小子铁定是睡死过去了。不好意思啊敬言,我这就去数落数落那小子。”
楼妈妈气哄哄的挂断电话,秦敬言将手机收好,脸上露出克制而又满意的笑容。一分钟后,紧闭的大门被豁然打开,一个顶着鸡窝头的不明物体赖在门框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兄弟啊,不带你这样作贱人的,这才凌晨几点钟,你就催着我妈来索命啊。”
楼南城在自己脖子上一抹,一副顷刻就要晕死过去的样子。行知从车子里跳出来,很为秦敬言打抱不平,“楼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现在分明都上午九点钟了。明明是你欺负人才对。让我们大家都在等你,羞羞脸,哼!”
徐安好拦不住,看着楼南城被骂到呆滞,索性站一旁痴痴的笑着。倒是秦敬言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如若不是安好母子在场,他今天恐怕是要磨刀杀生了。上天仁慈,今天就先放过楼南城的狗命。他冷着脸将行知领过来,“行知今天住你家,好好照顾他。”
楼南城也不见外,一把搂过行知就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哎呦,原来是小可爱行知呀。来来来,快跟叔叔亲近亲近。”
想起行知之前被绑架一事,楼南城就觉得这孩子很得人疼爱。只是一码归一码,行知显然很不领情。他扭过头去,还伸手偷偷抹了把脸,“咦,叔叔你都没有刷牙洗脸,怎么可以亲行知呢!好脏的呢!”
说着又抹了两下,实在是太不爱干净了!楼南城脸上有些挂不住,“哎呦,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嫌弃叔叔呢。叔叔好伤心的呢,快哄哄我,要亲亲要抱抱。”
“哇!楼叔叔变态呀!快放行知下来,妈妈救命!”
一大一小打闹得不亦乐乎,徐安好面露忧色,“将行知交给他,真的没问题?”
这楼南城一天一个样,真不知道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秦敬言点头,“没问题,放心吧。南城会照看好的。”
他上前揉揉行知的头发,“行知今天好好待在这里,知道么?到时候我们会过来接你回家的。”
“嗷,好哒。”
楼南城能够给予行知一种独特的新鲜感,目前为止他还是挺喜欢这位脏叔叔的。……秦敬言这几日不知去向,景愿电话联系她也是不冷不热的,景愿很委屈,决定找到他两人好好谈谈。最近的事情大多是围绕着徐安好展开,景愿猜测着秦敬言是不是去了安好家里,只是好不容易问到徐安好公寓的地址,却被邻居他们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景愿越发沮丧,寻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楼南城。门没锁,她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沿着弧形梯往上走,侧拐角方向的房间传来两人嬉戏打闹的声音,景愿纳闷,楼南城不是一个人住么,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好奇心驱使着她推开门,楼南城跟行知一大一小并肩坐着,手上拿着操控手柄,显然是在玩电玩。行知?他怎么会在这?景愿愣了,她发出夸张的声音,“楼南城你这个畜生,原来行知是你的孩子!”
他之前说这孩子是安好的,今天行知又出现在他家,这不就说明,他跟安好……老天爷,楼南城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景愿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楼南城身上砸,“楼南城你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