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愿还没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安好原谅了她,她的精神便一直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景愿将自己陷入沙发中,笑嘻嘻的跟徐安好吐槽秦敬言,“是啊,我骗你做什么?还记得那天我在电话中说了行知几句,秦的那个脸色呦,真是吓死个人,就像是我欠了他好几百万似的。只是当时我没转过弯来,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可是秦说我错了,说你一个人扶养行知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怎么可以这样指责你们呢?我后来想着想着,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是啊安好,仔细想想你跟行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这么斤斤计较的。实在是对不起,我在这里再道句歉,你可听到喽?答应我,往后可不要再因为这事儿跟我生气了哈!”
“嗯,好,我没有生气,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徐安好敛下双眸,较刚才,现在的她显然心情低落了许多。所以说,秦敬言之所以对她好,是源于行知。说的更好听一点,或许是因为对她跟行知的那一份愧疚。他抛弃她们母子八年出国去深造,现在回来了,生活也变得富裕滋润了许多。自然而然的,便也想起了当年那位可怜的小女人,因为他而默默承受了八年来自他人的辱骂与嘲讽。说到底,他就是在同情她。景愿是个没心眼的,话匣子一开,根本就止不住,喋喋不休的往下说,“呐,太棒了,事情可算是圆满解决了。我终于可以给秦一个交代了,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跟我置气了吧?嘻嘻。毕竟那天我听闫予清说,因为陈强将贷款的事情污蔑到我头去,秦可是十分恼火呢。”
“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景愿的笑声给击碎了,彻彻底底。徐安好站起身,看着散落一地的,并不存在的细碎,她紧抿着唇,“景愿,行知喊我陪他做作业了,我恐怕不能继续跟你聊下去了。”
“啊?哦,好的好的,学习要紧。真是遗憾呢,我说的正起劲呢。哎呀,不过没关系的,安好我下次再找你哈!”
景愿喜滋滋的挂断了电话,没想到安好是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今天跟她通话十分愉快,又顺带解决了行知的事情,待会也好跟秦有个交代,真是一举两得呢。将手机扔至角落,徐安好用双手掩着灰扑扑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她该怎么办……方才听景愿愉悦的提起一些有关于秦敬言的事情时,她的语气她的笑声无不透露着甜蜜幸福的滋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的确确是在一起了。对,他们在一起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彻底在徐安好的内心扎根发芽,一经名为嫉妒之水的浇灌,便开始疯长,它犹如藤蔓一般紧紧的缠绕住徐安好努力搏动的心脏。扑通、扑通,糟糕了,心脏似乎被束缚了,跳动开始变得缓慢。而徐安好扼制住自己的脖颈,也有一种快要窒息的疼痛感。怎么会,这么难受呢?徐安好不解,她有些接受不了,那个值得自己动心的人,可以是这世界某一角落的任何一人,甚至可以是陪伴了自己八年,一路风风雨雨走来的师兄李易帆,或许她可以旧情复燃,跟秦峰重归于好。但都不该是他,那位对自己仅仅只怀有愧疚之心的,已经拥有了一位单纯善良小女友的,秦敬言。徐安好十分不解,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偏偏是他。甚至静下心来,企图跟自己的心脏沟通,尝试一下也好,或许除了他,还可以是别人。只是徐安好还没有想明白,一阵清脆的门铃声便传入她的耳中。徐安好一个激灵,她突然有一种直觉,来者是她不想见的人。徐安好没有动作,静静的虚浮在沙发上,仔细聆听,不一会儿,又传来急促的几声。这摁门铃的手法她只见过一次,可现在仍旧记得。是他,他来了。他来做什么?徐安好将自己缩成一团,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生成一个杂乱的茧,还没来得及破壳发作,她就瞥见角落的手机发出了亮光。一直到手机振铃了三遍,徐安好才不情不愿的接通。“安好,你在家么?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方便开一下门嘛?有些事我想要当面告诉你。”
徐安好随手扯了一个抱枕压在胸口,闷闷的问,“什么事?关于工作室的?郭恒的?景愿的?没关系,在手机里说就好,我听着。”
秦敬言一愣,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安好还在为景愿的事情赌气。只是现在不是小家子气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解释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于是道,“安好,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问我,不要一个人生闷气,好不好?我就在你家门口,你过来来开门,行么?”
不好!不行!徐安好赌气一般的将怀里的抱枕猛摔在地上,索性枕头轻飘飘的,砸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并没有引起房内秦行知饿注意。一想起行知,徐安好的声音下意识压低几分,“秦敬言,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她没有回答秦敬言任何一个问题,反倒义正言辞的反问对方。有那么一瞬,徐安好自己都想要破口大骂,徐安好你这个疯子!徐安好本人尚且如此,秦敬言自然是吓得不轻。他问,“安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互帮互助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其实他更想说他喜欢她,所以愿意为之付出。只是现在说出口似乎显得很不合时宜。“哦,这样啊。为了利益,一份源于利益的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大可收手不干了,毕竟现在这个局势,对于你这位利益相关者来说,实在是很不利。”
徐安好努力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