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师父你在看什么？”

景愿东倒西歪地挨在闫予清身上，她顺势看过去，正前方似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楼南城？你怎么这里？你搬家了？”

仗着自己醉醺醺的，景愿大步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但显然，楼南城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过来看看你，你喝酒了？”

“是啊，跟师父一起。哦，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的师父，闫予清！”

景愿拽着楼南城往闫予清这边走，语气颇为自豪。楼南城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飞快的扫了闫予清一眼，笑道，“不用介绍，我自己手下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闫予清垂眸，杵在原地一言不发。“我送你上去，今天早点休息吧。”

楼南城揽上景愿的肩头，她醉成这副样子，适当的占点便宜完全没有关系。两人肩挨着肩往楼上走，楼南城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景愿，我该拿你怎么办……”“啊？楼南城，你是要跟我打架么？”

封闭的电梯间内，景愿依偎在楼南城怀里，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楼南城苦笑，知道此刻的她可能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但还是身不由己地问出了口。“你不是喜欢敬言吗？今天怎么跟阿清在一起。”

“唔，阿清是谁啊？”

景愿吐着大舌头，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楼南城又说道，“闫予清。”

“唔，闫予清是谁啊？”

景愿继续歪着傻乎乎的小脑袋。楼南城瞪了她一眼，大小姐是存心的吧。但还是难得好脾气地说了一句，“闫予清，你师父。”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啊！原来是我师父啊。”

景愿一提起闫予清，眼睛都开心地眯成了一条线。“楼南城我跟你说，今天有人调戏我，然后师父出手相助，哇，简直是帅呆了呢！然后我就求着要当他的徒弟，他答应了。你说我是不是占了个大便宜啊。”

原来如此。只是这等好事怎么自己就碰不上。如果成功让景愿认自己做师父，两人的关系一定可以更近一步。唉，可惜了。将景愿送到房间，楼南城就转身离开了。孤男寡女说出去对景愿影响不好，而且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一路乘着电梯下了楼，走出公寓大门时发现闫予清仍旧站在那里。楼南城挑眉，“人已经睡下了，不用担心。走，我们回去吧。”

“是……”闫予清欲言又止，两人抬脚往外面走。途中楼南城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小姐好酒却又不胜酒力，今天你总算是见识到了。我刚听她说了今天的经历，得亏有你在场，否则她一个姑娘家铁定应付不过来。”

“辛苦了，阿清。”

说着，楼南城又伸手拍了拍闫予清的肩头。之后，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秦行知回到房间之后并没有准备睡觉，妈妈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又怎么睡得着呢。他捧着手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质问一下秦敬言。接到电话时，秦敬言正趴在阳台上吹风，就着烟喝着酒，一副颓废到极致的模样。将那条信息发送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后续了。当时的他头昏脑胀，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的。好歹要解释一下前因后果。但现在为时已晚，根本开不了口。而且，安好会听自己的解释吗？看到秦行知的来电他并不意外，该来的总会来，看吧，连个孩子都看不下去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他接通，“行知？我在。”

“秦叔叔，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呀……”秦行知的声音依旧软萌，只是秦敬言一听不知，不复先前那么亲昵了。他捻灭烟头，“对不起，是叔叔错了。今天不该这样对你还有妈妈的。”

错了就是错了，他不过就是在赌那么一口气。以为看到安好不痛快了，自己就会有一种扭曲的满足感。但事实上并没有，心情变得越发糟糕了。他恨透了此刻瞻前顾后的自己。秦行知咬了咬唇，吐字清晰，“秦叔叔，你跟景愿阿姨在一起了，对不对？”

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心里许久了。憋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秦行知终于问出口了。“不，不是。我们只是朋友，我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秦敬言急忙解释，老天，跟一个孩子解释起来怎么会如此轻松，可如果将对象换成安好，却又不行了。“妹妹？秦叔叔跟景愿阿姨有血缘关系吗？”

秦行知疑惑道，不是很明白秦敬言这句话的涵义。秦敬言摇头，“不是，只是因为当时在国外我们互相照应，景愿帮了我很多，又因为她性格的原因，我就一直将她当做妹妹。我们并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

秦行知睁大眼睛，越发困惑了，“那叔叔为什么要说景愿阿姨是你的妹妹呢？你们非亲非故的，却又说她是自己的妹妹。这样说出去，不是让人误解吗？”

不知为何，孩子懵懂无知的一句话竟堵的秦敬言半天说不出话来。秦行知嗫嚅着唇，继续说道，“叔叔，如果行知现在认怪叔叔做爸爸，然后告诉你，我跟怪叔叔只是关系好，所以才会喊他爸爸的，我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秦叔叔，你会怎么想？”

“我……”这一刻，秦敬言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错了。是啊，自己跟景愿非亲非故的，明知道她喜欢自己，也从来没有刻意拒绝过。还一直借着“妹妹”这个头衔，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亏欠了她什么。以为自己在对安好示好的时候太不顾及她的感受。该死，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什么妹妹，或者干妹妹的，都是幌子。不过就是加了一个企图跟对方划清界限的名号，却又理直气壮的在这个基础上搞暧昧。然后美名其曰为，“我们只是相认的兄妹，关系比较好罢了。”

秦敬言突然醒悟，此刻的自己简直是恶心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