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秦敬言欲言又止,一直念叨着想要见徐安好,等到这一刻真正见到了,却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徐安好依靠着门框,看向他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听说,你有事找我?”
“是,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景愿的事情。”
秦敬言点点头,努力暗示自己忽略掉安好语气中的一丝轻蔑。怎么回事,安好从未用这样近乎于生疏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景愿?”
徐安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我跟她非亲非故的,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连朋友都说不上,你跟我提她的事?哦,我知道了,秦敬言,你总不会是想着跟我讲述一下你们俩相识相爱的整个经过吧?”
说着,像是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一般,徐安好忽然就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又止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抱歉了,我没有兴趣。”
“安好,我跟景愿只是朋友,你听我解释。”
听到徐安好这么冷言冷语的,秦敬言是真急了眼。这一次安好恐怕是气得不轻,看她这架势,指不定下一刻就要跟自己恩断义绝。徐安好微眯着眼,“抱歉,等一等,你跟景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特地跑过来跟我解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似乎只是合作关系?哦对了,我记起来了,你似乎是行知的爸爸?不过即便如此,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将行知拉扯大,期间你不问不顾,想必往后在法庭上我也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你的抚养权吧?”
一番话下来,可谓是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说到底,对于徐安好来说,秦敬言不过就是为当初造行知时出了一份力而已。而秦敬言显然有些不敢置信,这些话竟然会从安好的口中说出。她绝对不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可见对自己心寒到了何种地步。他还想要开口解释,但徐安好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困了。好走不送。”
然后转身,“砰”一声甩上了门。一时间,万籁俱寂。秦敬言看着紧闭的房门,深邃的眼眸逐渐染上一抹阴霾,还是来晚了么,看这个样子,安好恐怕往后都不想再看见自己了。他还想要走上前去敲门,但想了一想,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今天晚上安好是亲眼所见,当时明明有大把大把的解释机会,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了。现在已经是追悔莫及,继续骚扰下去只会惹来安好的厌烦。最后,只好对着冷冰冰的门板轻声说了一句,“安好,对不起。”
然后转身离开。灯光笼罩着他的身形,将孤寞的影子逐渐拉长。屋内,徐安好的一只手仍旧停在门把上,她整个身体紧贴着门板,一直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那句“对不起”,终于忍不住,一瞬间身体像是被整个抽空了,酸软下来,她不受控制地贴着门板滑落下来。“安好!”
肖颖连忙伸手捞住她,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起初安好执意要出去见秦敬言,她心里有了种种猜想。或许是出去和好的,毕竟喝了一通酒可能什么都想开了。又或者是质问,然后两个人解释一番,仍旧也有重归于好的可能。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安好竟然会这样决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不容置疑地,将两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但这的确是好事,安好远离了渣男,逃脱了这些是是非非,她有行知,有她们,还有整个安陆工作室。之前没有秦敬言的时光里照样过得逍遥自在,想必现在也是如此。徐安好仿若无骨一样,整个人都跌落进肖颖的怀抱中。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场景,她忽然就捂住唇,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肖颖,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我不敢喜欢他了。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情。我不要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只想一直这样下去,好好的,跟行知还有你们一起。”
徐安好哭得泣不成声,但仍旧吐字清晰。像是要迫切地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只是一双通红的眼眸看得肖颖心都快碎了。她轻轻地回抱着徐安好,“对,安好,你还有我们。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嗯,肖颖,谢谢你今天一直陪着我。”
徐安好哽咽着,又慢慢平静下来。不停地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好在,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自己抽身的还不算太晚。相信再过一段时日就能够雨过天晴了。没有爱情,又不是不能活了。……一大清早,霍思宁就翻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徐功成来索命,而那个名叫陆小小的女人则站在法庭上指责着自己的一言一行。该死!难道真的是做贼心虚了?霍思宁轻抚着自己的胸脯,觉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怎么好端端的,会做这样的梦?护士那边绝对不会告密,否则她是全家人都不想活了。而霍思宁可以确定的是,当时除了陆小小这唯一一位目击证人,应该没有别人看见。应该……没有吧。霍思宁回忆着当天的场景,越发觉得细思极恐。是啊,当时天色还没有彻底变得昏暗,保不定当时真的就有人看见了呢?不过也是临近傍晚了,不至于能够看清自己的脸。她偏不信这个邪,什么鬼魂之说也是毫无科学依据。自己不过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做到这一步。更何况,徐功成也的的确确是有罪,自己只是代法律先一步对他进行了制裁,这应该不算过分吧?霍思宁心里继续扭曲地想着,而后又是一番神经质的碎碎念,“不行,无论如何,我还是得将事情做的稳妥一些。得赶紧找个替罪羔羊才行。”
这么想着,她就迅速地拨了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