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饭。然而,第十一天的时候,又有其中一位兄弟扛不住饥饿,学着前一天那位的行为,一个人独食了整个馒头。另外六人都疯了,不大高兴,却又碍于所谓的兄弟情谊不敢开口。直到第十二天,七只手同时探向那个窗口的时候,闫予清忽然意识到,他们完了。一群人早已经是饿得眼睛发绿,光是依靠每天一瓶水以及那小小的一口馒头已经不足以支撑着他们熬下去,所以去他妈的狗屁兄弟情,一群人在小小的木屋里自相残杀,只为争抢那一个馒头。最后不知是谁抢夺到了,几乎是一口气将整个馒头强塞进了喉咙里,任谁捶打也没用,就是不肯吐出来。于是到了最后,七个人各自缩在一个角落,谁也不搭理谁。从此就过上了自相残杀,争夺馒头的日子。直到第十五天的时候,闫予清彻底受够了这种不见天日,泯灭人性的日子。在窗口被推开的瞬间,他没有去争夺那个馒头,而是一把拽住了屋外人的手,用力往里一攥,屋外人猝不及防,顿时疼得叫出声来。随后,一群人都围了过来,威胁着闫予清赶紧松手,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出这鬼地方。闫予清无动于衷,并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架在那人的手腕上。其他六个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还有反抗的机会!于是谁也没有再去顾忌那个馒头,而是一起拥上来扼制住那只手,并将身上带的家伙都掏了出来,然后互相威胁以示友好。幸运的是,他们控制住的人正好是那几人的头头。经过协商之后,其他六人率先被放了出去,只留下闫予清跟那头头僵持着。六个人饿得只能依靠口水充饥,一被放出小木屋,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跑了出去,跑得太快,以至于忘记了还有一位被留在那里。闫予清仍旧坐在幽暗的小木屋里,他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紧紧盯着正门的方向,一直到再也听不见匆匆的脚步声,他才忽然松懈了防备,猛地将那只手甩开了。好了,现在他可以等死了。回忆叙述到这里,戛然而止。陆小小听得津津有味,打趣道,“哎闫予清,你这是在哪里看来的武侠小说啊,挺有趣的嘛。”
而闫予清只是苦笑,却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是啊,或许只是个故事吧。”
陆小小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拍桌而起,“哇,这么说起来,闫予清你以前是混混喽?你一般混哪几条街啊?该不会还抢过我东西吧?”
“……”闫予清选择沉默。毕竟这种事情,还真说不准呢。……秦敬言将徐安好送至家门就准备离开,因为情况特殊,现在但凡没有安好的主动邀请,秦敬言实在是不好意思进门。“好了,快进去吧。明天见。”
秦敬言顺手给徐安好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柔声道。徐安好一双杏眸紧紧地盯着他,“敬言,你还没有告诉我,进了书房之后你们聊了什么。”
因为自刚才开始,徐安好就一直觉得秦敬言心事重重的,途中也是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秦敬言顿了顿,看来还是自己掩饰得不够好。他笑着道,“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训斥的话,不过无关紧要了,那个家我也不常回。”
事实就是。秦进平将两人拽进书房之后,针对徐安好的事情将他们两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犹记得当时秦进平说道,“因为一个女人,你们兄弟之间就闹得这样不合,往后我要怎么安心将整个秦家交给你们?如果你们还要继续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我不会坐视不管。”
的确,人前,秦进平是一位看上去儒雅有风度的男人,他不提公事,又待人客气,即便知道了徐安好种种不堪的往事,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重话。总的说来,就是很擅长拐弯抹角地骂人罢了。但是在人后,那就不同了。这两个孩子是秦进平一直看着长大的,没有哪个是不疼爱的。所以他根本无法接受两人竟然会因为区区一个女人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怒气积压到了极致,狂风暴雨便顿时降临到兄弟二人身上。然后,秦进平说了跟霍思宁同样的一句话,“如果徐安好就是阻止你们两兄弟相亲相爱,不再积极进取的理由,我不会轻饶她。”
我不会轻饶她……这句话一直响彻在秦敬言的脑海之中,原本已经想要跟这个家撇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没有脱身,反倒是将安好也一起拖下了水。秦敬言很后悔,但更多的,还是不安。父亲向来做事干脆利落,说一不二,一旦他下了决心,就一定是不达目的不放弃。既然他今天已经将话给放出来了,那么往后恐怕安好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甚至,极有可能的是,危险现在就在安好的身边。它无处不在。想到这,秦敬言越发不安了。忽然就拽住徐安好的手,“安好,不如这段时间你跟行为搬过去跟我一块儿住吧。”
“什么?”
徐安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敬言,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够让你这么紧张。”
秦敬言微抿着唇,最后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伯父不会轻易放过我,看来霍思宁没少吹枕边风。今天也是,她将时机卡的刚刚好,什么难听的话都是我说的,而霍思宁一把年纪倒是也挺会装可怜的。我真是自愧不如。”
徐安好义愤填膺地说道。秦敬言苦笑,“她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