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医院时,秦敬言正陪同苏醒过来的徐慕容接受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徐安好动静不大,可是急促的脚步声还是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哥哥……”徐安好彻底呆愣在原地,她与徐慕容仅仅一门之隔,哪怕现在徐慕容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凝望着她,徐安好还是有些缓不过神。哥哥他,真的醒过来了!老天,谢天谢地!徐慕容静静地望了她许久,苍白的脸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安好,让你担心了。”
这声音虽虚弱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响彻在徐安好的耳旁。毫无征兆地,一滴眼泪悄然从徐安好的脸颊上滑落而下。徐安好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压抑着哭声喊道:“太好了哥哥,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多怕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我怕极了。”
“对不起妹妹,是哥哥不好,让你挂念了。”
徐慕容感受着怀里不住颤抖的徐安好,心脏也紧跟着抽痛起来。可以想象他昏睡的这几天里,安好一直承受着多大的痛楚和压力。好在这份难掩的痛楚并没能折磨徐安好太久,徐慕容醒过来了,医生也表示身体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相信再观察几日就可以顺利出院。徐安好在徐慕容和秦敬言的安慰下慢慢从痛苦中走出,她想起哥哥昏迷之前的一些事情,“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些信是谁写的?”
“虽没有署名,不过我可以确定是许胧月寄过来的。”
徐慕容轻轻地拭去徐安好脸上的泪痕,犹豫了会儿才说道,“安好对不起,是哥哥一时承受不住压力想不开,让你受委屈了。”
徐安好摇摇头,紧紧地握住徐慕容温暖的双手,前两天他的手还是那样的冰凉,这一刻攥在手心竟是如此的温暖,令人心安。徐安好触景生情,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不怪哥哥,哥哥也是被逼到了绝路,真正可恶的是许胧月才对。哥哥你知道吗,当年的经济纠纷案也是出自她手。”
“我……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去相信罢了。”
徐慕容深深地叹口气,当年他一心一意地爱着许胧月,哪曾想有朝一日会被挚爱之人欺骗,当时的他宁愿选择走上绝境也不肯接受这事实。乃至于一错再错,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其中缘由徐安好早就猜到了,她无奈地笑笑,“没事,都过去呀。只要哥哥能够醒过来,好好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啊,对我未免太宽容了一些。你忘了吗,哥哥是杀人犯啊。”
他们虽血浓于水,但是徐慕容杀人犯的罪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令徐慕容感到不解的是,事到如今妹妹为何还能够以平常心对待自己。徐安好咬着嘴唇,她当然知道哥哥心里想什么。她能怎么说呢,她想说她信哥哥,哥哥绝对不是杀人犯。可这样的话现在说出口是多么可笑至极的事儿啊。“哪怕你真的杀了人,也是我哥哥,这是不能改变的。”
徐安好一字一顿,万分坚定地说道。徐慕容无言,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两人独处的时间十分有限,徐慕容身子稍稍好一些的时候,看守所的人便把他送回监狱去了。好在看守所也有医生看护,徐安好这才放心。陪着徐慕容一块儿到了看守所,兄妹俩又念叨了几句,这才念念不舍地分开。回去时徐安好低声啜泣着,秦敬言柔声安慰道:“安好你要坚持住啊,还有一年时间,我们就可以跟慕容哥团聚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团聚。”
闻言,徐安好慢慢抬起头来,“是啊,到那时,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缩进秦敬言怀里,压抑着哭声说道:“敬言,其实我哭不是因为跟哥哥分开,我只是太感激了。感激上天让哥哥这么快就苏醒过来。只要他能够安然无恙的我也就放心了。”
“嗯,我明白。”
秦敬言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喃喃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安好在秦敬言的安慰下逐渐好转,最终破涕为笑,“好啦好啦,我不敢哭了,再哭下去待会回家让行知看到了会露马脚的。”
每每行知见到徐安好哭鼻子就会大发脾气,那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不过徐安好知道,行知这是心疼她,他在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给予她绝对的庇佑。所以为了不让绵羊性子的行知生气,徐安好这几天哪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回家时也会努力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你知道就好,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行知就把罪过扣到我头上了。说是我欺负你。”
秦敬言无不委屈地说道,行知固然是听话懂事,但一涉及到谁欺负了妈妈一事上,行知的智商也就跟同龄人没多大区别了。徐安好哭笑不得,也因此彻底不敢哭了。“对了,小小上次在市中心医院撞见李蓉蓉了。”
眼见家门在望,徐安好却提起了一件令人不大愉快的事情。秦敬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滞,李蓉蓉?她不是被接回家了么?怎么可能出现在A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李易帆在撒谎?”
“不大可能,师兄不至于再引狼入室,你想,师兄因为李蓉蓉吃的苦头还少吗?所以我猜想,李蓉蓉这次应该是擅自回到A市的。”
徐安好分析道。秦敬言微眯起眼眸,“安好,你觉得她有什么目的吗?”
对于李蓉蓉这号人物,秦敬言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心,他已因为这少女错失过一次幸福,绝不能容忍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