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愿到底还是涉世未深,没能把人心看透啊。霍思宁的手段向来高明,没有切身体会过她的残忍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吧。“你想过没有,当时你要回国之前是谁拨了那通电话?一位与你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却对我跟敬言的事情如此了解,并且还从中挑唆无中生有,这个人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她又会是谁呢?”
徐安好循循善诱道,当时他们向景愿了解了情况之后便着手调查了号码的来路,号码的主人无疑就是霍思宁本人。景愿膛目结舌,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唇,这么说起来,当时电话里的声音的确是有几分熟悉。难道……真的是霍思宁故意挑拨?“可……可是霍伯母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可是她的儿子啊,她怎么忍心呢!”
哪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景愿还是对霍思宁心存希望,因为在她的记忆当中,霍思宁一直都是慈母一般的存在。徐安好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敬言并非她的亲生儿子,他是秦家养子。否则也不会在八年前被驱赶出国,她就是认定了敬言为自己的眼中钉,所以屡次三番地使绊子,让我们不得安宁。之前是李蓉蓉,现在是你。”
“怎么……怎么会这样……”景愿彻底失了声,原来一直以来霍思宁都是在利用她,将她耍得团团转并且坐享其成,实在是太过分了!坐于自己家中沙发上的景愿愤怒地拍桌而起,“不行,我必须亲自去找她问清楚!”
“景愿!你别冲动。如果你去找她这一切不就暴露了么?与其如此,我们不如反将一军……”徐安好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我装作争锋相对让霍思宁信以为真,直到她以为时机到了的那天打她个措手不及。”
景愿轻咬着下唇,从小被养在温室里如花朵一般的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勾心斗角,所以哪怕是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是有些畏首畏尾。“没关系的,景愿你就信我一次吧。”
徐安好释然一笑,景愿本性并不坏,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善良与直率害了自己。不过相信这一次,她们两联手合作的话,且不论能不能彻底将霍思宁扳倒,挫败她的士气是绝对错错有余的。末了,徐安好才状似无意地提起楼南城的事情,“景愿,你跟南城真的没有可能了吗?这两天他还来我这儿打听你的消息,我看他挺关心你的,会不会是你们之间存在了什么误会啊?”
“安好你别跟我提他!”
说到楼南城景愿立马又换了一张面孔,变得气势汹汹起来,“我跟楼南城已经彻底玩完了,安好我们是好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了,好不好?”
“嗯,那好吧。不过正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才想要善意地提醒你一句,有些误会不及时解开的话就会彻底变成一颗毒瘤,到那时再想反悔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徐安好在最后提醒了这么一句,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后叹了一口气,将电话挂断了。她发了信息给楼南城,简要地把景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重新将自己陷进了柔软的座位里。路还很长……与徐安好通完电话之后的景愿觉得心里很乱,她独自一个人坐于沙发上,颓废地将手机抛峰远远的,怅然地想:难道真如安好所言,霍思宁是一位十足的大魔头吗?可,可是,这么久以来,霍思宁从未伤害过她,不是么?但又或许,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景愿愈想心里愈乱,索性扯了一铺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准备睡一觉,她每次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就会这么做,而这次也一样。只要舒舒服服地睡上那么一觉,所有大大小小的烦恼也就自然而然地被抛诸脑后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谁啊。”
景愿不大爽快地嘟囔了一声,随即捞起了手机瞥了一眼,是一串陌生号码。景愿将信将疑地接起了电话,彼端不期然地响起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声,“大小姐,你有必要防我防到这种程度吗?”
“是你,楼南城!你怎么好端端的打电话过来,我不是把你给拉黑了么。”
景愿跳起脚来,问出的话也是无比的理直气壮。楼南城尴尬地咳嗽两声,“啊喂喂喂大小姐,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啊?我知道你的号码也不足为奇吧,更何况你把我之前那个号码给拉黑了,我就不能换一个么?”
事实就是,他先前真的蠢到以为景愿不是把自己拉黑了,而是直接换了手机号码。不过这件事楼南城打算一辈子都保持缄默。景愿恍然大悟,“那好啊,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了吧,我急着把你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呢!”
“大小姐,你至于这么绝情吗?留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解释?”
楼南城也是心力交瘁,果然暴怒中的女人是不好惹的,但同时更是一个不理智的主儿。垂头丧气的楼南城还是坚持要把话说完,“那天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
景愿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楼南城,我之前难道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吗?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足以让你编造出一个十分完美的谎言了吧?你以为我那么愚蠢还会听信你的话吗?做梦!”
说罢,她就要动作潇洒地把电话挂断,楼南城连忙阻止她,“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冲动是魔鬼,哪怕你以为我接下来说的这些都是谎言,好歹也听我把话说完啊。”
“看吧,你自己也承认了这就是谎言!楼南城你还想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不要再妄想戏耍我的感情了,我已经彻底把你这个人给看穿了,也对你美丽的谎言丝毫不感冒。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