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胧月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她认为徐安好就是有意过来看笑话的,于是她偏就要逞能,绝对不能让徐安好看低了自己去。经徐安好一提,许胧月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自己遭受弗兰抛弃的事情,她觉得丢脸极了,追悔莫及的同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将黑锅甩给了无辜的徐安好。“如果不是因为你,弗兰怎么可能会误会我!你这个贱女人!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借着酒劲,许胧月恶狠狠地谩骂着,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看上去狼狈又可笑。落魄至此,骂人的功夫倒是丝毫不减,徐安好无奈一笑,“许胧月,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不过这一次可怪不得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弗兰自己的决定吧?哦,似乎还有秦峰的一份功劳,那个你视为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对秦峰……”许胧月吃了一惊,她对于秦峰的情感一直以来都是遮遮掩掩的,也自以为掩饰得极好,没想到早就暴露与徐安好眼前。徐安好耸耸肩,“八年前你有一次偶然喝醉跟我说的,不过到底还是我哥哥太傻啊,我把这些话说给他听,他偏偏就是听不进去呢,否则也不至于被你害得这么惨。”
一提到徐慕容,许胧月倒是有了莫名的底气。她又想起那天徐慕容为了自己而和徐安好闹不和的事情,顿时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徐安好,你心里清楚就好,我在你哥哥心目中的地位可不是你能够比拟的,所以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刺激我,否则我一冲动又攀上了你哥哥,你只会死得很惨。”
哦,倒是很有自信嘛,看来上一次哥哥的表现力简直满分啊。徐安好心里啧啧称叹着,但是面上却适时地展现出了几分愤怒,“我怎么说都是他的妹妹,你认为他会为了一个外人而跟我断绝往来么?真是笑话。”
“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到时候你可别输得哭鼻子才是。”
许胧月说着,一把推开了横在跟前的徐安好,径直往门外走去。因为酒还未全醒,为了躲避开迎面走来的一位服务生,她的身体往旁边稍稍侧了侧,结果却以为重心不稳而直接扑向了某一张桌子上。一时间,玻璃杯、啤酒瓶倒地的声音雷鸣一般响彻在耳畔。而许胧月更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身体犹如灌铅了一般,半天爬不起来。桌旁的客人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顿时变了脸,“喂,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啊?赶紧给老子滚开!真是晦气!我的冰啤酒!”
“对……对不起。”
许胧月的额头似乎是磕在了一块碎玻璃上,她捂着额头慢慢爬了起来,却因为脚上动作不稳而再一次往前方栽了下去,这一次竟是直直地栽进了对方的怀里。被扑倒在地的女孩子尖叫道,“你神经病啊!要不要这么饥不择食啊。我是女生!女生唉!”
几个人帮着一起把身上的许胧月给拽了开来,稍一用力,她便直直地栽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周围传来笑声一片。徐安好也位列其中,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地欣赏着许胧月的狼狈,却又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当年在成人礼上,她出尽洋相,成了众矢之的,当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她辩驳,只有一群冷眼旁观的旁观者。他们对她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着,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不错的戏码。如今,角色调换了,徐安好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做一位旁观者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无需付出任何责任,无需付诸行动,免费欣赏一场世纪笑话,真是……有趣极了。哄笑声中,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进来,徐安好一眼便看清了来人。她微愣了愣,不过仅仅是一秒钟,之后神色便又恢复于平静。“许胧月,你没事吧?”
男人倾身下去,将瘫倒在地显得毫无形象的许胧月给搀扶了起来,然后对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对方立即明白过来,递了几张百元大钞过去算是对几位客人的道歉。“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喝醉了,冒犯了几位,实在是抱歉。”
朗声道歉的人正是李易帆,而身侧小心翼翼搀扶着许胧月的男人无疑就是徐慕容。他们今天一整个晚上都在此守着许胧月,为的就是这一刻。故意等着她出尽洋相才跑出来做英雄。否则,又如何能够将他的痴情愚蠢彰显得淋漓尽致呢?“徐……徐慕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看清来人后,许胧月也是吃了一惊。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在自己最为狼狈需要援助的时候,他出现了。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徐慕容满脸担忧地察看着许胧月的手臂,柔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你的额头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说着,就要扶着她往外面走去。走了不过几步,许胧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直直地停住了脚步,“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余总那边……如果我就这么离开的话,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今天许胧月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余总要与客户谈生意,正好就拽着她过来陪酒了,结果途中不停被客户灌酒也就算了,哪里知道他们手脚也不是多干净,几乎将她便宜占尽了,许胧月受不了委屈,再加上积攒了一肚子的酒气,就匆匆跑去了厕所。她也只是临时借口跑了出来,总归还是要回去的。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余总那边面子拉不下来,指不定就把她五马分尸了。“余总?哪位余总?”
徐慕容问,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伤口。许胧月享受着他的精心呵护,或许是太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关怀了吧,她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想法是,想要贪婪地永远占有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