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剧烈地“哐当”一声,惊天动地,震得人耳膜生疼。糟糕!这么大的动静,那些人铁定听见了!当徐安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时,走廊上已经传来一阵砰砰的脚步声,徐安好与秦敬言面面相觑,几乎面如死灰。门被霍地从外面推开了,为首的几个壮汉走进来察看,横眉冷对,怒气冲冲地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动静闹得这么大!”
对此,徐安好选择保持缄默。不过,也无需她解释什么,男人已经率先将目光投落在掉落在地上的铁锹上。看看它,又再看看门把手,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我们几个人就在外面守着,想逃走?绝对不可能!还是奉劝你们识相一点吧,否则的话,我们不介意好好教训教训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
男人的语气逐渐变得猥琐起来,目光游弋在徐安好姣好的身形上,其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闻言,秦敬言立即冲上来将徐安好护在身后,“我们不会逃,请你们出去吧。门这么敞开着,我们才更有逃离的机会。不是么?”
“哼,识相点就好,这样我们办事也简单多了。”
男人冷哼了一声,复又望了一眼徐安好的方向,多少觉得有些可惜了。像徐安好这等姿色的,他们村子里压根找不出一个与之媲美的。只可惜他们有任务在身,而且对方的身份也不允许他这么做。心道着可惜,只好恋恋不舍地转身出去了。门再一次被锁上之后,徐安好依靠着身后的门板慢慢往下滑。一瞬间,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安好,你没事吧?”
秦敬言见她神色有异,蹲下身体焦急地询问道。徐安好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刚才多少被吓到了。”
说着,她撑扶着门板慢慢站了起身。“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仅蛮不讲理,而且个个都是好色之徒。实在是令人恶心!”
“你不要害怕,我在呢,绝不能让他们靠近你半步。”
秦敬言上前搂住了徐安好,柔声安慰道。徐安好长舒了一口气,“嗯,没事的。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怕的啦。”
既然想要逃离这里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人索性颓废到底,又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肩并肩看着头顶刷得雪白的天花板。“敬言,你说哥哥他们能找到我们吗?”
刚才过来时,一路弯弯绕绕的,她自己都没能记清楚路,更何况是从未来过这里的哥哥呢。秦敬言也无法确定,不过他还是满怀希望地说道,“杏雨村并不大,我们要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够找到我们的。”
“嗯,希望吧。”
一面喃喃着,徐安好一面自口袋里摸出了几粒樱桃来,将其摊在自己的掌心,“在哥哥他们找到我们之前,这将会是你我唯一的存粮了。”
不必说,看那些人穷凶恶极的模样,是绝对不会供应食物的。当然,徐安好也从来不敢奢望。哪怕对方当真送了点心过来,她还不敢吃呢,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往里头加安眠药耗子药一类的东西。“所以,只有在非常饿的时候才能吃。”
毕竟吃了可就没了。徐安好心里默哀,这情景未免也太可怜了一些吧。秦敬言笑道,“没关系,你如果想吃尽管把我的那份吃了就是,我不饿。”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徐安好觉得他们更惨了。简直像是悲情剧里头的男女主角。“对了,安好。苏董的那根头发你还保存着吗?”
因为那将会是非常重要的证据,如果丢了的话,他们真是白跑一趟了。徐安好伸手进口袋,“嗯,在的,我特地找了一个小密封袋将它装了起来。”
在口袋里头摸索了一会儿,徐安好将其取了出来。不过随之带出来的还有一张小小的白色纸条。颜色显眼,零落地掉落在了地面上。徐安好眉头微动,目光锁定在其上,“咦,这是什么?我不记得我有这个。”
“或许是在家里时行知恶作剧塞进去的吧。”
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小,行知那孩子闲来无事啥做不出来。比如说,用火柴烧秃了串串的小脑阔。比如说,将秦敬言的鞋子藏在了串串的小猫窝里头。比如说……这样的例子简直是数不胜数。“唔,应该是吧。哎,行知那小子真是从来没有让人省心过。”
话虽如此,只是徐安好脸上的宠溺笑容却还是出卖了她。“我倒要看看行知这孩子在纸条上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慢慢地将纸条打开,展了开来。上面赫然写着工工整整的几个字,“欣欣孤儿院”。“嗯?这是什么意思?”
秦敬言不解,以为自己是看漏了什么,于是凑上前来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仍是不解,他猜测道,“这或许是行知上哪儿看来的谜语吧,应该是想要难倒你才会特地塞进你口袋里的。”
“不,敬言,你仔细看,这不是行知的字。”
虽说字体与秦行知的有几分相似,但是稍一细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行知的字迹。但是,不是行知的,还会是谁的?两人陷入了沉思。“欣欣孤儿院,欣欣孤儿院……”徐安好低声呢喃着,“孤儿院里头都是孩子,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秦敬言沉思道,“今天我们接触到的人数不胜数。如果真的不是行知的恶作剧的话,这张纸条就很难令我们判断它的真正主人。”
“但是,与我有直接身体接触的人并不多。”
徐安好纠正道,她托腮想了会儿,脑子里的某根弦忽然猛地颤了下。一段记忆霎时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姐姐,我给你摘的樱桃你一定要通通吃完哦……”杏子的声音尚且回荡在耳畔,如此清晰。难道说,这张纸条就是杏子塞樱桃时一并塞给她的?没错,就是这样!绝对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