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来投标的人,远超出了当初乡政府邀请的人员规模。 “杨老板,听说你投了所有的路段?”
忽然一个声音在杨东升身边响起。 杨东升转脸一看,是砖瓦厂的李老板。 李老板的话登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杨东升的实力有目共睹,他如果想承包下所有的路段,其他人可就很难与杨东升竞争了。 不过杨东升自己的事自己知,昨天他拒绝了李乡长的小舅子,今天恐怕一个标也中不了。 这时候杨东升自然不会承认投了所有路段,待会落得丢人。 “我只投了两个路段的标,什么时候变成投了所有路段的标?李老板是听谁说的?”
“杨老板就不要不承认了,我都知道了。”
李老板却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个话题,步步紧逼。 杨东升看了李老板一眼,这家伙今天表现的有点奇怪。 自从认识以来,这个李老板见了杨东升,不说巴结、谄媚,但总体都是客客气气的,毕竟杨东升是他的最大客户。 可是今天他不但死咬着杨东升不放,眼神里还透着一股得意劲。 杨东升心说,就算你巴结上了李乡长,用得着专门跑来拉我的面子吗? “李老板,开标前所有的标书应该都是保密的,你是从哪知道我投了所有的路段,难道李老板提前看了标书?”
“没有,没有!我就是偶然听乡里的工作人员瞎说的。”
李老板连忙摆手。 李老板本来是想给杨东升一个难看,没想到反而被杨东升抓住破绽。 “听人瞎说的,听谁瞎说的?叫出来让大家见见!”
“杨老板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李老板自觉失言赶忙走出人群。 可是众人不是傻子,李老板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已经看了标书。 “出来了!”
上午约10点钟的时候,有人拿着红纸出来,张贴在公告栏里。 人群一下子围了过去。 “我中了,我中了!”
有人大喊着跑出来。 不过大部分人看过公告后,都叹息着摇头离开。 还有人看过公告之后,一脸愤怒的看向李老板,然后当着面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
待大部分人都看过后,杨东升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的中标价格只比杨东升给出的价格低了一两块钱。 尤其是这次投标的最大赢家砖瓦厂李老板,他中标的价格,统一比杨东升给出的价格低了一块钱,这要是还没看杨东升的标书,那真是见了鬼了! “杨老板,要不要我分点给你?”
李老板跟李乡长的小舅子一起过来道。 杨东升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好好修吧。”
李乡长的那个小舅子既然能向杨东升要铁矿石,怎么会单独放过李老板? 杨东升给的价格本来就已经够低了,他们比杨东升的价格还低,而且还要给一笔贿赂,杨东升倒要看看他们能修出什么样的道路来。 杨日初在家待了没几天,就开学了。 杨东升也变得更加忙碌。 新家的主体建筑已经完成,但是还要粉墙、装窗户、装门……有很多工作要做。 临街的房子也陆续盖好不少,这些都是三层的小楼,造型类似连体别墅,每两间房子共用一堵墙,要相对简单的多。 这些房子以后一楼是铺面,二三楼是仓库兼住人。 杨东升还承包了很多土地,虽然下面的矿产大多数已经被杨东升弄走了,已经没什么价值,但是这些土地空着,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杨东升又雇人平整了土地,为塌陷区修了田埂,还正儿八经的种上了麦子。 虽然播种的时间早了点,出苗太早,冬天的时候会冻死不少麦苗,但是杨东升本也没指望靠种地赚钱。 乡里的修路工程也开始了,杨东升终于见识了他们是如何修路的。 这些人拿到炉渣后,撒胡椒面似的在路上铺了一遍,就算完成了。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李老板甚至没舍得把胡椒面撒匀,他承包的路段多,拿到的炉渣也多,不少炉渣直接被他拉进了自己的砖瓦厂,拿去烧砖了。 杨东升马上停止从他那里继续买砖。 粘土砖添加炉渣不是不可以,后世杨东升他们公司就有用炉渣、矸石烧砖的项目。 但是正因为此,杨东升才知道一块砖里怎么添加炉渣,添加多少炉渣都是有讲究的。 科学工作者试验了不少多少遍,才摸索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就凭他一个砖瓦厂自己根据经验胡乱添加,就算定金不要,杨东升也不能继续买他的砖。 “东升,我说你这是何必?现在是李乡长当家,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杨赞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 “赞哥,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清楚……” 杨东升随即拔掉了电话线,杨赞这个人是不能交了。 “以后你们都离杨赞远一点!”
杨东升看向面前几人。 “知道了,哥!”
“我们继续!”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讨论杨槐在矿上施行的那一套承包制度,总体来说,推行开之后,效果还不错。 讨论完,杨槐忽然说了一句,“你们听说了吗?县里对咱们顺河矿场的整顿停下来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象是一个新来的副市长发的话。”
这位新来的副市长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刚到瓜州,关于这位新来的副市长的背景就传开,据说是京里下来的,根正苗红。 杨东升这时不禁想起前世跟自己相关的一段传闻。 前世杨东升刚到矿上工作的时候,就被人问跟某某老总是不是亲戚。 杨东升一问才知道,他名字的前两个字,竟然跟他们公司一位副总是完全一样的。 虽然杨东升一再辟谣,但是后来的工作中,仍然时不时被人问起。 这事后来甚至被那位副总知道了,开玩笑的叫了杨东升一声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