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突然被陈哥捂住,而且他言语如此慌张。甚至还提到“不想死”三个字。我预感到不正常,甚至隐隐有些猜测。从医院里走出来的这些病人,可能不是人……毕竟这大半夜的,谁特么穿着病服,排成一排从黑漆漆的医院后门出来。而且每个人都微低着头,走路还没有声音。此刻死死的贴在墙上,闭着眼低着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铃铛声还在继续。“铃铃铃……铃铃铃……”声音非常清脆,很响亮。我闭着眼低着头,看不到那些从医院里走出的病人。但是,却感觉到阵阵冰凉涌来。然后就听见很细微的脚步声。“吱、吱、吱……”随着这些细微的脚步声经过,还有一股凉风,一凉、一凉的。共计凉了七八次的样子,周围的冰冷感消失。铃铛也逐渐变小,最后恢复到了平静。但我还是没睁眼,依旧死死的闭着眼睛低着头。直到旁边的陈哥拉了我一把:“好了,都走了!”
听到陈哥开口,我睁开眼睛。这会儿左右打量,黑漆漆的医院后街,什么也没有。但我心里清楚,知道刚才经过的是什么。应该就是,医院里过世的人。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陈哥,刚才那些病人,是不是……”我话还没说完,陈哥便制止了我:“别问,知道就好。以后听到这种铃铛声,就闭着眼睛别看。要是看了,就得跟着那些病人一样,被一起带下去……”“带下去”我心头一激灵,抽了口凉气。陈哥的意思,那铃铛声,岂不是催命铃?谁能有这能力,带鬼下去?陈哥见我很震惊的样子,挤出一丝微笑:“咱们现在时运低,阳气弱。所以能看到听到,这些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但没事儿,等过了这段日子,多晒晒太阳就能康复了。好了,咱们去医院吧!”
“明白陈哥!”
我点点头。我都被鬼缠了,差点还被弄死,时运肯定低。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害怕和恐惧了,很快的就调整好了心态。接下来,我扶着陈哥去了医院。可陈哥走几步,就喘得不行。挂了急诊外科。值班医生给陈哥的手,处理了伤口,挑出了玻璃渣子。可陈哥脑子还很晕,气喘吁吁,还流了很多鼻血。一系列检查,陈哥身体很多指标都出现异常。医生建议陈哥先住院观察几天。陈哥因为我才搞成这样,所以我立刻给陈哥办理了住院,缴纳了五千块钱住院费。在医院守了陈哥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十一点左右,陈哥醒了。但被鬼上身后的陈哥,状态依旧不是很好,脸色很难看。陈哥见我还守着,就让我先回去。让我按照昨晚他给我说的地址,去找顾大师。说一会儿,让他媳妇儿过来。还说他只是被脏东西上身,现在阳气弱,病一场就会好。但我的事儿性命攸关,要是搞不好,今晚可能都过不去。陈哥这人是真的好,我很感激他。我点点头,让陈哥好好休息,便出了医院。顺道先回了出租屋。把一身是血的衣服换了,然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城东的老黄山赶。看了看地图,这个万福堂在东城区黄泉路81号。大概下午二点,我打车来到了黄泉路,找到了这个万福堂。这是一块儿老街区,周围的建筑大多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老建筑。以前旁边有个化肥厂,人流还挺旺。后来化肥厂搬迁了,这里的人流就减少了很多。加上是老街区,到处都很破旧。很多人都不愿意在这里定居,现在整条街上铺子开一半闭了一半。街道也是那种破破烂烂的,也没人修补。住在这一片儿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所以街道上看不见几个年轻人。我要找的万福堂,就在我跟前不远处。看上去很破旧简陋,一块黑木招牌子,用白漆写的三个字“万福堂”。屋前摆放着几个花圈、白纸人。确定就是这里后,我深呼吸了一下,径直往万福堂走去。走进万福堂内,便感觉这屋子里暗而且潮。扑面迎来,一股香烛纸钱的味道。内部有一个小沙发和茶几。玻璃柜台里,摆满了香烛纸钱。木柜架上,是一些骨灰盒、神牌、泥陶神像。什么八臂哪吒、托塔天王、红脸关公等等……因为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死人用的。突兀的来到这里,心里怪怪的,不自觉的紧张了少许。屋子外厅没人,我就对着里面喊了几声:“顾大师在吗?顾大师在吗?”
我一连喊了两声。屋子里才懒洋洋的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在呢!这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