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董卓从凉州带来的精锐,几乎每人华雄都训练过,他对他们是有感情的。一想到外面还有二十万大军,华雄叹息一声:“吕布,我答应你劝降他们,但你一定要善待俘虏!”
“你放心,只要他们投降,我绝对不会为难。”
吕布答应道。华雄走到台阶上,对着下面众人大喊:“凉州军听令,全军放下兵器投降,勿要再抵抗!”
这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凉州军的注意力,他们回头看向高台,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是华雄!有人十分不理解,刚才是华雄欺骗他们打开关门,才导致虎牢关被攻破。现在华雄又让他们放弃抵抗投降,他们不明白华雄为何要这样做。“华将军,你不是我们的将军吗,为何要欺骗我们打开关门,还要我们投人,难道你想背叛太师!?”
好几个士兵上前质问华雄,希望华雄可以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这几个士兵跟随华雄已久,他们无法相信华雄是这样子的人。华雄看着下面熟悉的面孔,这些士兵都跟随他六、七年了,他们甚至还曾经坐在一起吃过饭。如今面对他们的质问,他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华雄眼眶红润,张开嘴巴支吾半天,却无法说出半个字。他确实背叛了董卓,对不起这里所有将士,但他也是被迫无奈。董卓不仁不义,欺压百姓,掌控朝政,被天下人所怨恨。他背叛董卓也不过是与全天下人站到一起罢了。更何况吕布昨晚救了他一命,正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他骗开虎牢关,也只是报答吕布的救命之恩。然而这些背后的原因,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苦衷,又有谁明白。“华将军,你说话啊,莫非你真是不忠不义之人,为了苟且偷生而背叛太师!?”
一众凉州兵看到华雄面露难色,久久不言语,他们都十分失望。在他们印象中华雄并非这种人,每每战斗,华雄总能身先士卒,亲自冲锋陷阵。正因为他如此勇猛,所以才能深受士兵爱戴和信任,成为凉州军如同战神一般的人物。可随着华雄的背叛,现在众将士对他的这份信任已经开始逐渐消失。“我华雄背叛了董卓,但我没有对不起他,只是对不起信任我的将士罢了。”
“如今虎牢关已经被破,外面还有二十万联军,我不忍看你们继续牺牲,还望你们可以投降。”
“今日所有士兵的死皆因我而起,我内心惭愧万分,对不起诸位信任,我唯有以死谢罪!”
华雄情绪激动,看着无数的士兵因自己而死,他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痛哭流泪,然铁汉柔情,今日因为他而牺牲的人实在太多了!华雄从地上拿起一把大刀,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来,他仰天长叹:“诸位弟兄,望你们勿要恨我,我们来世再当兄弟吧!”
话一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他双手紧紧地握住刀柄,准备一死了之。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后悔,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华将军,还请放下兵器,勿要自寻短见啊!”
周边的凉州军看到华雄要自刎,他们大声相劝,想跑过去阻止华雄。但华雄心意已决,他再无面目面对昔日追随自己的将士,唯有以死谢罪,他才能原谅自己。就在他将要自尽时,一道箭矢破空而来。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径直飞向华雄。下一瞬间,弓箭精准地命中他的手臂,他一声痛叫,手上的刀应声掉了下来。华雄强忍着痛望向下面,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布!原来刚才吕布看到华雄要寻死,他便喊士兵拿来弓箭,准备出手阻止。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箭法行不行,他在前世曾听说过吕布有辕门射戟的典故。箭法应当十分厉害,甚至与黄忠相比也不遑多让,故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射击。没想到真如传说中一般,一箭就命中华雄的手臂,让其无法自尽。“吕布,你为何要……”华雄刚想说话,然而下一瞬间胸膛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再也按捺不住,当场晕了过去。张绣放心不下,连忙带人上去查看华雄的状况。只见华雄胸前的衣服不断渗出鲜血,原来他因为刚才动作过大,造成伤口再次裂开,所以才会痛到晕过去。吕布趁机道:“华雄都劝你们投降,难道你们还想负隅顽抗吗,想想你们家中亲人吧,他们还等着你们回去!”
张辽继续带领士兵高盛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随着华雄昏倒,一股悲凉之意在凉州军中逐渐蔓延。刚才众人还有一股悍不畏死的勇气,现在已经消散不见。华雄的背叛与自尽让他们失去了信心,吕布的话也让他们想起了家中亲人。“我投降……”不知道是谁最先扔掉兵器,说要投降。但随着此人的动作,周围不少任跟着一起扔兵器一起投降。没多久,虎牢关彻底沦陷,没有一个凉州兵想继续抵抗,大部分人都投降了。此战结束,镇守虎牢关的凉州军伤亡五千人,投降两万人,剩下的两万五千人逃回洛阳。吕布的并州军只伤亡了一千来人,可谓大获全胜。大战过后,吕布派遣张辽去收编降兵,张绣带人打扫战场,另外再安排随军大夫给华雄医治。两个多时辰后,袁绍等诸侯终于率领二十万大军进驻虎牢关,在得知吕布大获全胜后,众人都十分高兴。袁绍摆下庆功宴,决定好好款待吕布,表彰他的功劳。狭隘的大厅中,坐了数十个诸侯,所有人都把笑得满面春风,甚至要比吕布高兴。仿佛打胜仗的不是吕布,而是他们。袁绍拿着酒杯走到大厅中间,对众人道:“诸位,今日吕刺史带领并州军大破敌军,攻下虎牢关,我大家先敬他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