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众人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正是戏志才。戏志才刚才起来上茅房时,听到外面一片嘈杂。他出去打探,方才得知吕布和赵云带着大批人马外出,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顾不上睡觉,打探吕布去了哪里,然后上了马车跟在后面。直到来到粮食存放处,他才知道吕布要去抓武家私兵。吕布将赵云的发现告知戏志才,他微微点头,理解吕布所为。若孙曼真如赵云怀疑那般,与武二有阴谋,今晚抓人非常有必要。戏志才提议道:“属下认为,主公应当立即派人去将那疑似武二之人抓住。”
他的提议得到吕布赞同,他不作多想,立即派赵云带一百人去抓武二。吕布将剩余的一百多个武家私兵全部关押起来。此时武二才刚刚入睡不久,突然间,他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开门。他刚开始还不放在心上,以为叫的是隔壁家。但随着“碰”一声巨响,他吓得惊醒过来,连忙看向窗外。只见外面有大队人马闯进来,结实的大门已被士兵撞开,难怪会发出巨响。武二见到如此状况,连忙起床穿衣,出去查看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打开房门,便有两把刀刃架在脖子上。刀刃上传来的寒气,令他胆战心惊,他忙问:“官兵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吾乃并州刺史吕布麾下奋勇校尉赵云,奉刺史大人的命令前来抓你!”
赵云说道。武二慌忙解释:“赵将军,你是否弄错了,我没做过犯法之事,也没得罪过刺史大人,为何要抓我?”
“你无须解释,有什么话要说的等见了刺史大人再说。”
赵云不再废话,把武二押去见吕布。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赵云就把武二抓回来。武二走进厅堂之时,发现吕布正坐在主位之上。在其面前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低头一看,哑然发现此人乃孙曼。见到孙曼,武二的心凉了半截,心想莫非他们的行动已经被吕布识破?“跪下!”
赵云用力一按,武二感觉肩膀有千斤力气,他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来者报上姓名。”
吕布不紧不慢道,他双眼打量对方,发现此人还真如赵云所说,跟死去的武海长得非常像。武二抱拳回答:“小人周武拜见刺史大人!”
吕布听到对方自称为周武,他笑了,要是没见过,他还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抓错人。但现在见到武二的样子,他有九成把握眼前之人就是武海的次子武二。“你说你叫周武,那你可认识你身边之人?”
吕布指了指孙曼。武二看了过去,摇头道:“回大人,属下不认识他。”
孙曼也道:“大人,我也不认识他。”
吕布见这二人演戏,他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说道:“你们都说不认识对方,可为何子龙刚才看到你们坐在一起议事?”
吕布给赵云打了个眼色,赵云将自己今晚亲眼看到的事全部说出来。武二震惊不已,他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殊不知一直被赵云监视。不过事到如今,他只能否认,否则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回大人,赵将军可能看错人了,我今晚并未与任何人见面,吃过晚饭后便早早上床睡觉。”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狡辩,速速老实交代!”
赵云心中焦急,他明明亲眼所见,可对方打死不认,他拿着两人有些没辙。“赵将军,我们确实不认识,你总不能强迫我说谎吧。”
武二一脸苦相,故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赵云是盛气凌人的恶霸,强迫他干他不愿意干的事。就在这时,戏志才突然从门外进来汇报:“主公,我们在粮食存放处附近的房舍发现大量干柴和火石等燃料。”
原来戏志才对武家众人不放心,特意带人去粮食存放处附近搜寻,希望有所发现。经过一番搜查之后,他发现四周的房舍存有大批燃料。吕布当场脸色惊变,他隐隐猜到武家用意。“孙曼,你们武家该不会是想烧掉粮草,引起我军大乱?”
吕布此言一出,孙曼的脸色明显变得十分不自然。武二早已将粮食存放处四周的房舍买下,他们将燃料存放于此,其实也是为了方便行动。但万万没想到戏志才竟然如此谨慎,在抓住他们后还搜查了附近的房舍。“回刺史大人,对于此事我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孙曼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吕布轻皱眉头,这二人真是块硬骨头,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还不肯承认。除非他能够拿出绝对的证据,否则武二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和阴谋。“孙曼,你应该听说你们家主武海在晋阳作乱,你身为他的部下,难道还能安什么好心吗?”
吕布站了起来,走到孙曼面前,他突然提起武海之事。武海作乱之事早已传到前线,武家等人得知后既惊又怕,担心吕布会对自己动手。然而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吕布不仅没有抓拿他们,还依然让他们负责运输粮食。这一点令孙曼和武二都大为不解。其实吕布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武海作乱他觉得只有武海的心腹才知道此事。其他手下恐怕不会知道武海阴谋,既然武海已经身死,武大被抓,他不想计较太多,以免造成过多杀生。所以事情发生之后,他没有对付在前线运输粮草的武家私兵,还让他们继续工作。不过经过今晚之事,吕布已经彻底改变想法。眼前这些人身为武海部下,他们不是无辜的。他们与武海一样,都要与他为敌,要为武海报仇,甚至还妄想烧他粮草,乱他军心。如果存放在沮阳的粮草都被烧毁,那就给了公孙瓒反击的机会,他们这两个多月的付出会跟着付之东流。直至此时此刻,吕布才知道在这时代生存,绝对不能对敌人太仁慈,否则会为自己埋下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