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我们并非此意,只是连主公都赞同,我反对又有什么意义?”
魏续耸耸肩,显得颇为无奈。“唉,主公如今器重新人,对我们这些老将不放在心上,实在是凉了我们的心。”
郝萌颇为不服,吕布不仅器重戏志才,对赵云与黄忠也是信任有加。上次他不过出言嘲讽了赵云一句,吕布便对他大发雷霆,此事他一直记在心上。“如今我军正是攻城之际,还是勿要想太多,若想对付戏志才,可等拿下幽州后再说。”
宋宪的性格较为冷静,他苦心劝说,希望郝萌勿要冲动行事。要是在出了差错,他们几个可承担不起吕布的雷霆之怒。“你所言我自是清楚,可如今戏志才表现出色,主公便会越来越信任他,难道尔等甘心吗?”
“自是不甘,可戏志才确实有本事,难不成咱还能让主公不采纳他的计谋?”
“主公可采纳,但我们可以不行动,既然戏志才要士兵浸湿盾牌后再行动,那我偏不听他的话!”
郝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即使违反军令也不能让戏志才得逞。宋宪与魏续闻之色变,他们不解道:“为了对付他何必做到如此,若是让主公知道恐怕会军法处置!”
“哼,难道你们就这么胆小吗,戏志才预料敌人明日会用火箭,我偏不信敌人就这么听他的话,真会用火箭!”
“那要是敌军真的用了该如何是好?”
“你们尽管听我的,我敢说幽州军必定不可能用,即使真用了,那一切责任在我身上,由我一力承担!”
郝萌已经阔出去,他为了让戏志才出丑,他决定不让士兵去河边让盾牌浸湿。反正如今晋阳的数千步兵都是由他们三人统领,他们即使不行动,其他人也不会发现。魏续和宋宪见郝萌心意已决,他们只好点头同意。宋宪深知郝萌脾性,若他们再多加劝说,反而会惹对方生气。既然郝萌愿意独自承担责任,他们只管听从即可。翌日一早,并州军继续攻城。临出发前,戏志才特意去找郝萌,他说道:“郝将军,你们是否已经让士兵去浸湿盾牌?”
郝萌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准备带领士兵攻城。戏志才看到对方如此反应,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不知为何,他感觉郝萌并未遵照他的吩咐去做。但如今攻城在即,他总不能喊停,只好任由对方行动。今日攻城如同昨日一般,郝萌亲率士兵冲锋,后面跟着巨大的撞车。在木盾的掩护下,士兵非常顺利地掩护撞车靠近城门。郝萌抬头看了一眼,见敌军依然使用普通的箭矢,没有射出火箭,他心中暗暗高兴,想道:“戏志才这蠢货,什么狗屁军师,还料敌先机说敌人会用火箭,结果还不是用普通的箭矢,待今日攻城结束后,我一定狠狠嘲讽他!”
郝萌似乎已经幻想到今晚戏志才被嘲讽的窘迫样,他忍不住发出笑声。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笑一会,城上的弓箭手突然停了下来。攻城的士兵不禁愕然,纷纷朝城上看去,他们看到公孙范竟下令点起烟火。下一瞬间,漫天的火箭从天而降,天空宛如下起了火雨一般,几乎将蓝天白云映红。如此美艳景象,许多士兵也是首次看到。然而当火雨落下之时,他们再也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都别愣着,给我举盾格挡!”
郝萌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呼喊。他原以为敌军根本不使用火箭,哪料到敌人竟如此狡猾,待他们靠近之时才用。如此目的便是尽可能杀伤他们有生兵力,此举实在防不胜防。并州军反应迅速,士兵纷纷举盾格挡。可他们的盾牌根本没有浸水,被火箭射中之后,木盾瞬间被点燃。炽热的火焰让他们不得不扔掉手上的盾牌,否则整个手掌都要被烫伤。失去了盾牌保护后,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迎接火箭的洗礼!霎时间,战场变成了人间地狱,哀嚎声,哭喊声遍布整个战场。无数士兵被火箭点燃,很快烧成一个火人。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四处乱窜,周围士兵都唯恐避之不及。要是他们躲慢一点,会被已经烧着的士兵给波及到。这回众人哪里还有心情攻城,他们都在极力躲闪不断落下的火雨。就连冲在最前面的郝萌也停下了脚步,他挥舞手上大刀,将落下的火箭全数格挡。可并非每一个士兵都有他这般武艺,不是人人能挡下火箭。绝大部分士兵只能任由箭矢射在自己身上,最终烧成一个火人。要不是吕布还没有下撤退的命令,士兵早已往回逃跑。但是军令如山,只要吕布一天不撤退,他们就只能往前冲。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去,郝萌懊悔不已。他大骂自己愚蠢何为了赌一口气不听戏志才的话,导致如今凄惨下场。他对不起吕布,更对不起那些被活活烧死的士兵,此时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在后房督阵的吕布已被眼前景象惊到,他又急又怒,声嘶力竭吼叫:“为何会这样,士兵的木盾不是已经用水浸湿了吗,为何还会被点燃!?”
身边诸将看到如此情景,也是一脸懵逼,因为连他们也不知为什么。戏志才回想起刚才郝萌说的话,他越发肯定心中所想,说道:“主公,恐怕郝萌没有听我吩咐,让士兵到河边浸湿盾牌,否则盾牌不至于这么容易被点燃。”
吕布听到此话,近乎发狂,但步兵是由郝萌,魏续和宋宪统领,他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违反命令。但此时士兵正在遭受痛苦的折磨,他必须冷静下来,否则伤亡只会更加惨重,他下令道:“全军撤退,勿要再让继续进攻!”
撤退的信号终于响起,士兵得到撤退的命令,纷纷往后跑。纵使他们训练有素,可面对突如其来的火箭,大家都慌不择路地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