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吕布的马车开回府邸,他人刚下车便看到一人坐在府门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戏志才,为了等吕布,他在这里已经坐了大半天。吕布左手搂着蔡琰,右手抱着貂蝉,脸上春风得意。“志才,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在我这里干嘛?”
吕布松开了手,向戏志才走过去。戏志才见吕布终于回来,他从台阶上起来,抱拳道:“属下有要事与主公商议。”
“那你为何不进去等?”
“因不知主公何时归来,心中焦急,故特意在门外等候。”
戏志才满脸严肃。在私下时,戏志才与吕布相处较为随和,甚至还能互相开对方玩笑。然而今日戏志才格外认真,吕布意识到对方有重要事情说,他轻轻推了推蔡琰与貂蝉,让她们先进去。“你有何事要说,就在这说吧。”
吕布直言。等蔡琰貂蝉走了后,戏志才说道:“主公是不是下令杀了田丰?”
“没错,田丰是我下令杀的,袁绍派他来羞辱我,我杀他何错之有,莫非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吕布收起了笑脸,反问对方。“唉,主公应当事先通知属下,田丰乃袁绍身边重臣,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能加以利用,便能成为对付袁绍妻子,若就这样杀了属实浪费。”
戏志才叹息吕布不该冲动行事,应该事先跟他商量。不过他也理解吕布所为,毕竟换成谁在自己大喜之日碰到这种事,都会火冒三丈。吕布能够忍耐一天再杀田丰,已经十分难得。“你觉得可以如何利用田丰?”
吕布问道。“袁绍明知送出雪梨必定会让主公勃然大怒,甚至引来杀身之祸,以田丰身份地位,袁绍绝对不会派他前来,但袁绍偏偏就派他来了,这说明他们之间应当恩怨。”
戏志才此言一出,实属把吕布吓到,他没料到戏志才竟然连这种事都能猜到。他现在知道田丰和袁绍有矛盾,那是因为田丰已经亲口告诉他。但是戏志才在没有和田丰接触过的情况下也猜得如此准确,着实有些吓人。吕布又试探道:“你意思是指,田丰与袁绍之间有矛盾,甚至袁绍容不下他,还派他来送死?”
“正是如此,田丰官居别驾从事,可见其身份不凡,他应是袁绍重臣,如此危险的任务,袁绍岂会派他来!”
戏志才认为吕布上了袁绍的当,袁绍正是想借吕布这把刀除掉田丰。吕布见戏志才把事情猜得如此准确,他也不再隐瞒,大笑:“哈哈哈哈,你果真聪明,连这种事都瞒不住你。”
戏志才见吕布突然发笑,他不明所以:“主公何故大笑?”
“你说得不错,田丰与袁绍确实有无法化解的矛盾,袁绍派他来送礼就是想置他于死地。”
吕布将自己见田丰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戏志才恍然大悟,原来吕布早已知道田丰遭遇,只是没有告诉他。不过他仍然不解道:“主公既然已知田丰处境,为何还要杀他,将他留下来好好利用岂不更好?”
“志才,你未免太小瞧我了,你能想到的事我岂会想不到,我不仅要好好利用田丰,还要将他收为部下。”
“可田丰都死了,还如何……”戏志才突然瞬间醒悟过来,“莫非主公没有杀他!?”
“正是,田丰没有死。”
吕布见自己骗到戏志才,他十分得意。戏志才满脸震惊,他今日明明亲眼看到田丰被处斩,人就死在他面前,现在尸身都下葬了,岂会没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双眼充满了疑惑。吕布也不再卖关子,将事情真相告诉他。原来昨日他就与田丰商议好,要在将田丰当众斩首,然后把消息传回冀州,让袁绍误以为田丰已死。如果田丰不死,又没有返回邺城,袁绍一定觉得他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吕布,如此一来就很有可能对田丰家人出手。为了保证田丰和其家人安全,吕布只能假装杀了他,并将他秘密隐藏起来。这样一来袁绍就会认为田丰已死,不会再派人来谋害他,也不会对他的家人出手。“可是属下今日亲眼看到田丰被押去刑场,难道那人是假扮的?”
戏志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行刑之人并非田丰,而是一个犯了命案的死囚,我见他年纪相貌与田丰相仿,便命人给他化妆,还将污泥涂于其脸上,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觉得他是田丰。”
戏志才听完吕布所说,这才明白自己今日所见之人并非真的田丰,而是死囚假扮的。难怪他觉得这个田丰怪怪的,只不过过了一夜,田丰的脸就脏成这样,头发乱成一团。这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原来这一切都是吕布的安排!戏志才不禁摇头苦笑:“主公,你可瞒得属下好苦呀!”
“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为了保证田丰安全,所以没有跟你商议,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你也就别再提及此事,以免被有心人发现。”
“属下遵命!”
戏志才点了点头,“对了主公,田丰如今在何处,属下想见他一面。”
“他被我安置在城东郊外,派了专人看守。”
“莫非主公今日出郊外游玩,便是为了安置好他?”
戏志才惊讶于吕布做事细心,为了隐藏田丰,还特意假装跟二位夫人出城游玩,实则是要把田丰给隐藏起来。“正是,若你要见他只可只身前往,并且要跟守门士兵说出暗号,否则会被当场抓住。”
吕布对戏志才有绝对的信任,他低声说出暗号。戏志才将暗号谨记心中,抱拳道:“承蒙主公信任,今日时候不早,属下不打搅主公歇息了,属下就先行告退。”
戏志才说完,便告辞离去。翌日,戏志才出城前往城东郊外,打算亲自见田丰一面。既然田丰已经不打算继续为袁绍效力,那就能成为他们的棋子。不到一个时辰,田丰便来到田丰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