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佣人们心生疑惑,却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毕恭毕敬地应下。路深刚一离开,佣人们便小心翼翼地低声议论着。“刚刚太太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露出半点肌肤,我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你们觉得发生了什么?”
有位稍微年长些的妈妈白了她眼:“主子们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评头论足,当心你的嘴害你丢了工作。”
有些胆小的不敢议论,但心里也在偷偷摸摸地猜测着。对于这一切,路深浑然不知,他前往房间。时一一正窝在矮沙发上,眼神扑朔迷离,整个人小小的、娇娇的,像是一团小猫咪。他情不自禁地放轻了步伐,走了过去:“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才一段时间没有回别墅,怎么我觉得这么陌生,就好像我不属于这里一样?】路深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拉起她的手:“不管是别墅还是公寓,都是你的家。”
她挤出一抹笑容,轻轻点头。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时一一探头一看,是刘莹莹打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联系她,而她不是逃避就是装没有看见。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无论如何,她迟早都得面对。如此想着,时一一认命地接通电话:“喂……”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刘莹莹连忙关切:“一一,你生病了吗?这段日子联系不上你,可把我给担心坏了。你怎么样,现在在哪儿呢?”
“有事直说。”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她不信刘莹莹打电话是单纯为了关心她。刘莹莹冷哼,拽什么拽,居然用这种趾高气扬的语气跟她说话!“一一,工作室刚刚起步,急需要人手和……运转资金,不如你亲自过来看看?”
【又要钱?这到底开的是个工作室还是碎钞机,刚拨了一笔巨款,这才多久就没有了?】时一一冷冰冰道:“你也察觉到了,我身体不舒服,有事以后再说。”
说完,她直接了当地挂断了电话。“嘟嘟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刘莹莹瞪大了眼睛:“时一一挂我电话,还这么冷淡?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跟时一一虽然是塑料姐妹,但她向来会做表面功夫,把她哄得服服帖帖。可没想到她的转变这么大,大得她都快要不认识了—“又是刘莹莹的电话?”
时一一满脸复杂地点点头:“她那边急需人手和资金,希望我尽快过去帮忙,我……我有点想撤资了。”
路深诧异:“为什么?”
【我剩下来的日子不多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彻底得罪刘莹莹。】剩下来的日子不多了是什么意思?路深眼神一沉,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烤熟。时一一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工作室一直由她全权作主,我发现她的能力有所欠缺,开工作室也只会亏不会赚,还是算了吧。”
【刘莹莹暗中转移资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是不报,只是日子未到。这不,现在她就要撤资,让她尝尝失败的滋味。】跟路深商量完此事后,他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刘莹莹的工作室便暂停了一切工作,因为房东要求她们立刻搬出去。“大叔,有没有搞错,我们明明交了三年的租金!”
刘莹莹的口吻很差,眼里尽是不满。房东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让你们走人的就是付钱的那位时小姐,她已经撤资了,所以你们理所应当要搬出去!”
她不敢置信:“什么?”
时一一撤资了?她到底在搞什么?一团怒火在心里燃烧,刘莹莹气得当场给她打电话,大发雷霆:“时一一,你要是针对我你就直说,背地里暗戳戳撤资算什么?”
“当初你同意投资,为的就是故意捉弄我吧!没有想到,我们俩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你竟然这么恶毒心肠!”
时一一原本就心动糟糕,再被这样指着鼻子一顿骂,她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刘莹莹,我哪里对不住你了?只要你说缺钱,我二话不说就转账给你,工作室的每一笔钱都是来自于我,你没有半点感激,现在还跑来责骂我?”
“我告诉你,我想投资就投资,想撤资就撤资,千金难买我高兴!”
【呸,还敢跑到我的跟前来撒野,当心我把你做的好事情都抖出去。】她懒得再搭理,直接挂断电话。刘莹莹气不过,工作室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绝对不可能因为时一一毁于一旦!不行,她得登门找她,当面质问!就在她准备离开工作室时,一道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刘小姐,请留步。”
她抬头一看,这不是时一一的小助理吗?连带着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我让开!”
徐无面无表情:“我今日就是为太太而来,你先看看账单吧。”
“这上面记录着各种来历不明的账目,共有21笔,其中19笔都进入了你的私人账户里,这种操作的专业名词叫做暗中转移财产。刘小姐,请问你是否承认?”
他语调平平,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就是这样,刘莹莹的脸色愈发挂不住。她咬着下唇,恨恨地瞪他一眼:“我只是转进私人账户里好走账买东西而已,你别血口喷人。”
“既然作为公用,是否有收据,是否有发票?”
像这样的伎俩,徐无见得多了,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果不其然,刘莹莹无话可说。徐无继续:“你做的这些事情,太太可以追究法律责任,只是她心地善良,想着你们俩是好闺蜜,所以就算了。”
实际上,他明里暗里提醒过时一一多次,但她不是装傻就是逃避,怎么都不肯面对。他不知道的是,时一一逃避的真实原因是她的脸不能见人。霎时,刘莹莹的脸色苍白。他的每句话都井井有条,又恰好戳中她的痛处,她无力反驳。但她不甘心如此,转头给顾念安打电话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