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听话的没有进来，看着于大夫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许久之后才做出决定：“好，我愿意为小姐作证。”

他老了，心态也变了，想为之前得到罪孽做出补偿。当年，他也远远的见过相府夫人一次，是个极为温柔的人。“那就麻烦于大夫将曾经的事情写下来吧，若是后面需要有人作证，我会派人来通知您的。”

南音给他铺好宣纸，于大夫闭了闭眼，将当年李氏向他购买慢性毒药谋害相府夫人的事详细的写了下来。拿到证据，南音也不在逗留，回到府上整理好，准备明日等李氏回来以后便直接将证据移交到大理寺。然而在晚饭后，南家的老祖母却派人将她叫了过去。“见过祖母。”

南音对这位老祖母的印象和感情都不深，行过礼之后便直接问：“不知祖母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南老祖母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向她：“前两天，我看见你去了李氏的院子，是在调查你母亲的事情吗？”

南音抬头，眼中划过一丝意外：“祖母知道我母亲和李氏的事？”

南老祖母叹息一声，声音带着疲惫：“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出了人命我自然不可能不查。”

南音慢慢握紧拳头：“所以祖母就任由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在这相府中嚣张十几年，任由她对我和弟弟下死手吗？”

“李氏不是我能掌控的。”

南老祖母摇摇头，眼中划过一丝愧疚：“当初的事没有证据，你父亲也不想追查，而且相府毕竟名声在外，传出去对你爹的影响不好，至于你和南喆，我并不知道她竟然在私底下对你们动手。”

南音看着她苍老的样子，没有心情去跟她拉扯太多，直接问道：“所以祖母今日叫我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南老祖母叹了口气，咳嗽了两声道：“我知道你手上应该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这些证据若是放出去，一定能定李氏的罪，但同样的，相府的名声和你爹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能不能不要闹到外面去？”

南音微微皱眉：“祖母觉得，我为母亲讨回公道就是在闹？”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这是老身唯一的请求。”

南老祖母颤抖着手抬起又放下：“只要不传出去，在这府中，你想如何对付李氏和南燕燕，我都不会再管，也不会让你爹多嘴。”

“让我爹也不管？”

南音挑了挑眉：“祖母说话还管用吗？”

她现在的情况可一点都不好，她那个位高权重的儿子，当真还会听她的话吗？“将死之人的心愿，他不会拒绝的。”

南老祖母闭了闭眼：“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李氏作恶多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就算南音现在对他们留手，他们将来也会自食恶果的。看着南音脸上的冷漠，南老祖母继续道：“而且，你刚刚拿到了和齐王赐婚的圣旨，若是现在传出丑闻，你和齐王的婚事一定会受到影响的，其实有齐王妃的身份，你能更好的报复李氏和南燕燕不是吗？”

南老祖母说完又咳嗽了两声，紧接着脸上就失去了血色，气息也虚弱了许多。南音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好，我可以答应祖母，但我要李氏和南燕燕跪在我母亲的牌位前磕头认罪，为她焚香祷告，诚心忏悔。”

南老祖母脸上的疲惫更甚：“随你去吧。”

看着她咳得快虚脱的样子，南音上前几步给她把了脉，皱了皱眉道：“祖母身体不好就不要操劳了，两日后我会来给祖母看诊，这两天请祖母按我给的食谱吃饭吧。”

她到底是个医者，重病患者在她面前，她到底还是无法坐到无动于衷。“你是个好孩子。”

南老祖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便让她出去了。南音将食谱交给她的贴身嬷嬷，自己则是开始准备对李氏和南燕燕的惩罚。翌日，李氏和南燕燕从寺庙回来，直接就被南老祖母交到了祠堂。“娘，祖母叫我们过来干什么？这里那么冷。”

感受着从窗缝里吹来的凉风，南燕燕有些嫌恶的搓了搓手，每次来祠堂都觉得凉飕飕的，她实在不喜欢。“少说话，等会儿不要冲动。”

李氏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低声吩咐了两句。“知道了。”

南燕燕撇了撇嘴，不敢反驳母亲的话。两人等了一刻钟左右，南老祖母在南音的搀扶下进来了。看到南音，母女两人眼中当即划过差不多的恨意。“不知母亲今日叫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李氏微微皱着眉问。“李氏。”

那老祖母的目光落在供桌上的某一个牌位上，冷声开口道：“你当初对卿语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听到卿语两个字，李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秦卿语，南音的生母，相府的夫人。“母亲这是何意？儿媳不懂。”

她别过头，故作不懂。“不用装了，南音已经找到了证据，若不是我拦着，你们现在就要被带到大理寺了。”

南老祖母重重的用拐杖拄了一下地面，因为气愤使得她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证据？”

李氏的手骤然握紧，眼中划过一丝慌乱，这不可能，她当年明明都处理干净了。“认证物证我都找到了。”

南音冷漠的看着她：“还请姨娘认罪，否则别怪我将罪证交给大理寺。”

李氏愤恨的看过去：“你想如何？”

“在我母亲的牌位前，给她认错道歉。”

南音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看南燕燕不服想暴起，南音继续道：“姨娘应该清楚，若是到了大理寺，事情就不会这般简单了。”

李氏是个聪明并且能屈能伸的人，在南老祖母的威慑和南音的威胁下，跪在秦卿语的牌位前承认了错误。南燕燕却还是不服，但她不敢反驳南老祖母和李氏的命令，不情不愿的认了错，看南音的应纳税呢却充满了怨恨。虽然结果不如自己所想，但好歹给原主和原主母亲一个交代。正如南老祖母所说，就算自己现在留手，她们将来也会遭遇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