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诸侯们因为座次的原因争吵起来,严重拖慢了会议的准备工作,您看,您需不需要…” 前方吵得不可开交,副文书长眼见控制不住局势,连忙跑到后面去寻找腓特烈三世。 腓特烈三世沉吟了一会,嗤笑一声, “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事要做,一旦乱掉,世界就会乱掉。”
副文书长语塞,首先是不知所措,然后是埋怨、不满等等一系列情绪涌上心头,良好的教养和对方的身份阻止了他破口大骂的行为。 “你去找美因茨大主教,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就按照以前的模式来吧!”
副文书长本来也是美因茨大主教派到皇帝这里的,这个职务就是美因茨大主教的下属官职,遇到事情了,去找美因茨大主教也很正常。 得到了皇帝的回复,副文书长也只能无奈离开,一路上念念有词, “该死的,整天就知道哈布斯堡、哈布斯堡,哈!哈布斯堡皇帝,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多么荒谬啊!这就是选侯们选出来的好皇帝!荒诞,荒诞啊!”
等回到大厅,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里的争吵还没结束,他径直找到美因茨大主教, “主教大人,陛下指示,按照以前的惯例来,请问您的意见…?”
大主教长吁,也是非常无奈, “那就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吧!不好处理的就轮换,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这也是惯用的处理方法了,在实在没法调解纠纷的时候,就采取座位轮换的办法,像梅克伦堡、波美拉尼亚、符腾堡、巴登和黑森这几位诸侯,就是轮换座位,每次坐在前面的人都不同,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调解各诸侯之间的纠纷。 在选侯团的一致催促下,在副文书长的调解下,最后还是勉强达成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到这里,整整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而现在,离卡洛斯和塔博尔派领袖们约定的时间,还剩两天,就这,还算是非常神速的了,这怎么能不让人诟病呢? 雷根斯堡的诸侯们吵得不可开交,拉斯洛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更不想知道,现在他正为其他的事情发愁着, “陛下,已经好几次了,几批贵族借着补给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混出营区,这样下去,小伙子们要憋坏的。”
拉斯洛亲自任命的王室总管皮萨罗满脸苦笑,正在和拉斯洛诉苦。 “让他们忍着,我的军令,不可违背!胆敢违反者,以军法论处!”
听起来拉斯洛倒是铁面无情,但是他手上的小动作证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皮萨罗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军中最怕的就是哗变,在拉斯洛的高压政策下,军中已经要到哗变的边缘了,沉思良久,皮萨罗微微上前几步, “陛下,也许我们该做些什么,至少排解一下军中的情绪,不能坐视事情向不好的地方发展啊!”
在现在,大家还都是靠自己手下的贵族领主们打天下,对于这些领主的要求自然不能太高,否则对方容易哗变,在十六世纪的时候,名震天下的西班牙大方阵初建时,只有不过九千人,但是你能说西班牙只能动员出九千人的队伍吗? 显然不止,这九千人只是王室直属的队伍,而在贵族中,能拿出九千人的贵族屈指可数,王室就靠这个来压制地方上的贵族势力,只要他们不联合起来,单独拿出任何一个,王室都是不怵的,以此来保证王室一直占据优势地位。 在一般的行军过程中,主帅一般只掌控大贵族不允许轻易离开,对于一些小型队伍,一来看不上,二来没什么作用,由于是不同贵族的队伍,又不好让他们整编在一起,所以一般主帅会听之任之,对他们的约束性没有这么强。 “你的意见呢?”
显然,拉斯洛对营地里的情况也不是不清楚,但是一时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依靠严苛的军令而已。 “给他们找点事做,排解一下他们的情绪。”
皮萨罗露出的微笑看来非常奇怪,至少在拉斯洛看来,他脸色一变,仿佛知道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军妓?不可能,我不能允许这样的存在,女人只会让我的士兵变得软弱,这对之后的战争没有任何用处,这会害了我们。”
皮萨罗的表情变得无语起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陛下,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虽然一般来说,军队出征军营里是有军妓的,但这被君士坦丁所不喜,他认为女人只会消磨士兵的意志,尤其对于作战的队伍来说,他们需要时刻保持自己的战斗力,这样的军事理念也被拉斯洛全盘继承了,当然了,这并不是坏事。 “我的意思是,可以举办一些比武之类的比赛,抑或是让他们参加训练,把他们的精力消耗殆尽了,他们就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了。”
“比武?”
拉斯洛手指轻敲,沉默下来, “比武他们也许会同意,训练?恐怕他们还是对我们有戒心啊,这一点上,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同意。”
这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对贵族们的家兵进行训练,这很容易让贵族们产生危机感,这些人就是他们的立身之本,要是被国王拿走了,抑或是同化了,那他们就该哭了。 “不管如何,起码先给他们找点事情做,陛下还可以下一道命令,愿意接受我们训练考核的,在战斗中将获得更多的功劳,战后分得的战利品也就越多。”
经过考核的部队战斗力得到了证明,那肯定在战斗中要承担更多的战斗任务,多拿一点战利品也正常,没人会对此提出异议,而且谁都不亏。 这算是个实验,对拉斯洛来说,军旅生活注定是他的主旋律,在这个时代,不会打仗的君主得不到他人的尊敬,一路上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拉斯洛在路上要做到的,匈牙利的国情和君士坦丁堡那里不同,匈牙利人和希腊人也不同,拉斯洛必须要学会如何控制他们。 不管怎么说,在这一路上,是依靠奖励还是惩罚,拉斯洛总算勉强维持住了秩序,顺利的来到了摩拉维亚, 城外的空地上,格奥尔格在这里等候很久了,摩拉维亚侯爵康奈尔站在格奥尔格身边,克鲁兹男爵在其后, “还要多久?”
格奥尔格焦急的向身后的克鲁兹男爵不住的询问着。 “使者说当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就是凯撒与我们会面之时,现在,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克鲁兹男爵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低声回应。 康奈尔在一旁一言不发,在拉斯洛到来之前,他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许拉斯洛要比格奥尔格要好一点,最起码,不会麻烦他,这么些天的吃喝嚼用,都快把他逼疯了, 格奥尔格也可以明显感觉到康奈尔对他的疏远,但他没有办法,寄人篱下是一个方面,但是另一方面来说,他也确实理亏,给康奈尔画的饼也不管用了,他又拿不出实际的东西来,别看波西米亚还是当时的主要贵重金属产地,但现在,和他基本上是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格奥尔格唯一的期望,就是拉斯洛,只要拉斯洛能够帮他复位,他就有足够的实力和金钱,到时候有什么恩怨都可以再说。 “大人,来了!来了!”
随着克鲁兹男爵的一阵呼喊,格奥尔格也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远处一条线正慢慢的显现出来,并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清晰, 罗马军团! 格奥尔格的心情激动起来,他的希望来了,但为了保持一副庄重的姿态,他又不能放声大笑,只能强自忍耐,手紧紧的攥在背后的披风上,都开始泛白了。 终于,军队在格奥尔格面前停下了脚步,格奥尔格仔细端详,对方军容齐整,左手筝形盾,右手长剑,两侧是披轻甲的火枪手,数量不是很多,可能这也与拉斯洛来不及在匈牙利大肆修建武器装备工场有一定原因,再两侧是重甲骑兵,骑枪夹在腋下,指着前方,士兵们个个不苟言笑,死死的盯着格奥尔格几人,霎时间,格奥尔格还以为自己进入了战场,竟然下意识的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传来,顿时将格奥尔格从那种情绪中拉了出来,瞬间,他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连忙抱拳抚胸行礼,看向那个越众而出的身影。 看到久违的格奥尔格做出这番姿态,拉斯洛不禁对出了这个主意的皮萨罗暗暗点了个赞,慢慢策马来到格奥尔格的身前, “好久不见啊?!格奥尔格阁下!”
“让陛下看笑话了,请陛下入城!”
拉斯洛却没有回答这番话,而是转向那个和格奥尔格站在一起的男人, “阁下是?”
康奈尔也没有想到拉斯洛会问起他,他连忙抬头, “我是摩拉维亚侯爵康奈尔,祝陛下万年。”
刚说完,康奈尔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来到拉斯洛马前,扶着马鞍,牵着马辔,站在拉斯洛身边,意欲给拉斯洛引路, 牵马坠蹬! 格奥尔格也想不到,康奈尔居然当着他的面做出这样的事,这简直相当于投诚了,不行,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格奥尔格咬咬牙, “康奈尔侯爵辛苦了,这种事,理应由我来做才对。”
说罢,一把挤过康奈尔,接过了对方手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