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　　成烁推开门时，一眼望见的是正闻着袜子的杨密。　　“咳咳，你这么闻肺里容易长蘑菇。”

他刚说完，一只白色的袜子便扔了过来。　　侧身躲过，成烁勾上房门。　　缓缓走到杨密身前，无视她愤然的神色，询问道：“怎么合作？”

“你都这么直接的么？”

杨密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轻揉着自己的脚踝，略带怨气道：“我来这可费了不少力气。”

成烁显然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还是谈谈合作的事吧。”

杨密眨了眨眼睛，脑袋一歪，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这趟行程看得出来十分仓促，并没有捯饬的多么惹人注目。　　一身便装，就连脸上的妆容都显得朴素了许多。　　可她还是如模特一般展示着自己的身段，“好看么？”

“好看。”

成烁看了一眼时间，“说吧，怎么合作？”

杨密依旧不依不饶，对他的后半句话置若罔闻，“多好看？”

“像刘一茜。”

杨密本来还笑着，但是听到这句点评，立马脚下一个踉跄。　　重新整理好呼吸，她努力挤出一个不算真诚的笑容，“换个形容词。”

成烁不带半分犹豫地回道：“像景恬。”

杨密已经没了刚才的矫揉造作，双手叉腰的她尽显真实：“就不能像我自己么？”

“怎么合作？”

成烁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就不是奔着合作来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上知道了唐燕定下了一部戏，危机感促使着她前来插上一手。　　对于这几位女主角来说，她们可不嫌成烁势单力薄。　　她们恨不得成烁得了失语症，除了创作之外不和外人进行一点联系。　　而且之前谈判桌上说的好好的，不允许再有人来分一杯羹。　　毕竟人家多一份，她们就少一份。　　合作这事，估计也就是一个将他唤出来的借口。　　“就是那部三人行啊，你要不要演？”

杨密的话没有什么底气，就连眼神也在躲闪着。　　“不演，还有么？没有我回去吃饭了。”

“还有还有。”

杨密急切道：“你不是要挖掘新人导演么，有个好苗子，之前还邀请过你。”

她说的飞快，“《同桌的你》，青春片，低成本高回报，你和刘一茜出演绝对能大赚一笔。”

对于大赚一笔这种事成烁倒不是很上心，但是有潜力的导演他倒是很感兴趣。　　“戏就不演了，那导演叫什么？”

“叫...额...”　　杨密凝起川字纹，那力度好像能夹死一只苍蝇。　　只是这力度显然没有往脑子里进，她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半个字来。　　缓缓抬起头，再望向成烁，她重新挂上一幅轻松的脸色，“我穿的好看么？”

成烁冷着脸点头：“好看，像刘施施。”

杨密有些泄气，“《花千骨》是吧？你要拍《花千骨》是吧？”

“我不拍，给个人拍。”

“之前古丽娜札那小姑娘不是挺好看的么，我工作室也签了一个小姑娘，你给塞个角色，女主角最好。”

说的应该是迪丽热芭，好像还挺合适的。　　“我想一想。”

“想什么想啊。”

杨密勾住了成烁的胳膊，“我们公司那小姑娘又年轻又好看，观众不就吃这一套么，否则要找人老珠黄的演么？”

人老珠黄这词攻击性有点强，而且她就差把唐燕的名字亮出来了。　　“你也快人老珠黄了。”

杨密掩嘴轻笑，“你倒是挺公平，个个都护着。”

她松了松领口，空调的风吹得她有些热。　　一边扇着风，她一边道：“咱们这么熟了，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就好了。”

成烁点了点头，“那好...”　　刚张开口，杨密便直接打断，“咱们事先说好了，你别太过分。”

“好，我就...”　　杨密又低下了头，双手掩着脸，肩头轻微耸动，仿佛是在啜泣一样。　　她肯定哭不出来，但是成烁叹了口气还是顺着她演了下去。　　凭她这撒泼打诨的劲，成烁很难从她手上捞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他安慰道：“戏来了是吧？”

“你欺负人。”

看着她这蹩脚的表演，成烁温柔地拆穿：“演了十几年的戏，依旧保留着出道时候的青涩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算是不忘初心。”

杨密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成烁，愤声道：“渣男！”

这个词成烁耳朵听得冒茧子，半点波澜也没有升起。　　“就算个投资，你说的那个演员...”　　“迪丽热芭。”

“对，就她，要是火了，我这边还要随叫随到。”

杨密眨巴眨巴眼睛，上下打量着成烁，憋了半晌，才缓缓道：“你说的随叫随到是指演戏是吧？”

成烁翻了个白眼，“演戏之外的事我找她老板。”

“嘿嘿。”

杨密脸上顿时多云转晴，跪在床上，如同背包一样挂在成烁身上。　　“好说好说，成老板送资源，谁不愿意啊。”

“没说完呢...”　　“我知道我知道。”

杨密的脑袋搭在成烁的肩膀上，“跟宣传，跟路演，陪吃陪喝暖被窝。”

想到什么似的，她又咯咯地窃笑起来，“差点忘了，成老板没有那么大的被子。”

成烁置若罔闻，“3000一集，不管她火不火我都给这个价。”

“没问题。”

杨密重重点了点头，“现在哪还有演员靠片酬挣钱的。”

她答应的很快，快的成烁都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杨密整个人都要钻钱眼里了，演员虽然不靠片酬挣钱，但是对于她这个老板来说片酬抽成可是个巨大的收入来源。　　她答应的这么痛快，仿佛是完全不被这些俗物沾身了一样。　　成烁身后，杨密正吃吃地笑着。　　意料之外的顺利。　　一想到守在剧组里的两个小倒霉蛋，杨密脸上的笑容便更加灿烂。　　这两位还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呢，没想到自己已经暗度陈仓了吧。　　要怪就怪她们太天真，没看到唐燕和刘施施两人已经抱团了么？还想着排除异己？　　说到底，她们每个人看其他人都是异己，哪有什么牢不可破的联盟。　　要怪就怪刘施施不讲规矩，是她先开了这个坏头。　　正好，她过江，我也过江。　　“夜深了。”

“对了，我还没吃饭呢。”

杨密一把按住了成烁想要站起的身子。　　空调吹拂之下，整个房间都有些闷热。　　她贴在成烁的后背上，嘴里的热气扑打在成烁的耳垂周围。　　看她这浑身上下宛若烧起来的模样，成烁给予了极高的点评。　　“像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