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连男女都分辨不出,还谈什么保家卫国,不如全都回家种地算了。”
李荣保在另一边附和道。虽然知道是无心之举,但增寿一见他二人与自己妹妹凑这么近,就觉得头疼,上前一手拉过一个,故意大声反驳以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对,学子去书院自是为了进学,有道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从而对同窗的身份关注少些,也是有可能的。”
玛尔赛纳闷道:“就这种事情,难道还要特别关注?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嘛。”
李荣保赞同,“可不是,那些女人能有什么用。”
玛尔赛歪了歪头,他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闻言,辛夷瓜子也不嗑了,反问道:“这么说,你是看不起女子了?”
李荣保挑眉,“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当然。”
“那你倒是说说,那些女人除了能生孩子,还有什么用。”
增寿一巴掌拍在李荣保肩头,笑眯眯道:“李荣保,你这话要是让你的几位嫂嫂听到,怕不是逃不了一顿好打吧。”
李荣保龇牙咧嘴得抖落下增寿的手。“我嫂子们就是一块揍我,还没你这一巴掌来得疼呢。什么仇、什么怨,用这么大的力气。”
玛尔赛跟着拍了拍李荣保的背,笑话他道:“也就你是个傻的,不知道增寿一贯最宝贝他妹妹,向来是听不得这些话,偏偏你还不长记性。”
辛夷瞥了眼:“活该。”
“嘿!”
玛尔赛说他也就算了,谁叫他确实不长记性,老是事后才想起踩了增寿雷区,但这小白脸又怎么回事。“少说风凉话,你倒是说说看,这女人除了生孩子,还能有什么用的。”
他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总要听听这小白脸能说出什么高见来。“早就告诉过你,这人丑还得多读书,不然真是连半点能拿得出手的地方都没有了。”
辛夷凉凉道。把李荣保气得,要不是被拉着,非让这小白脸知道知道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你说女子无用,先不提你就是女人生的,毕竟这一点你也没反对。单就你在乎的那些方面,妇好、武皇、杨门女将,你又是能比得上哪一个了?”
李荣保吭哧吭哧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行吧,他虽然看不上现在身边这些格格,但辛夷说的几人他确实是还比不上。最后李荣保只得道:“这又不是一个意思。”
“怎么不是一个意思了?如果需要,女人一样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只不过我大清如今兵强马壮,好儿郎比比皆是,才不需女人去抛头露面。可,不去不代表着不能,懂吗?”
“你这是狡辩,你说的那些都是个例!”
“个例又不代表不存在。更何况,青史留名的能有几人,你说这些人是个例,又岂知没有其他女子一样优秀,只不过未得史书记载而已。”
连她都能穿越,谁又能保证前几朝就没有穿越女了。说不定在别的历史线上,现在连女尊都能出现了呢。玛尔赛插话道:“二位,咱跑题了啊。我也承认,咱满族姑奶奶不比男儿差。远的不提,就入关前,哪个不是骑马射箭、打猎杀敌的好手。”
李荣保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也知道那是入关前了,现在?哼。”
玛尔赛纯当自己没听见这话,继续道:“咱现在说得是底下那故事,女子再厉害,也跟男人不一样吧。”
见辛夷想反驳,玛尔赛强调道:“我是说,凭长相,男女总还是能分得出来,不是说女子就一定不如男的意思。”
对玛尔赛这话,增寿本心倒是想点头,但看看眼前的这两位睁眼瞎,又觉得——额……还是算了吧,总感觉这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的样子。“无知,乐府民歌没读过?‘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人花木兰从军十二年,同吃同住的都没被发现过,更何况祝英台不过是去书院里读个书了。”
因为李荣保二人刚被增寿拉了回去,此时只剩辛夷一人还站在窗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声音大了些,话音刚落,辛夷就敏感的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着感觉回看过去,那正一脸平静站在斜对面窗边的人,不是胤礽又是哪个。心中一紧,辛夷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毕竟她眼下可就是一只现成的“雌兔眼迷离”。辛夷轻咬下唇,正欲开口求他留点面子,然后就见对面的胤礽直接关了窗户。“……”哦。辛夷垂下目光,是她自作多情了。就……人的劣根性吧,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哪怕那种感情不能说是喜欢。“……那爷就八抬大轿娶她过门!”
后面李荣保的音调突然高了起来,辛夷一下子被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满是疑惑的回头看去。“你们在说什么,李荣保要成亲了?定的是哪户人家?”
玛尔赛窃笑,摆摆手。“不是,你刚不是提起了花木兰嘛,我们在争论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个人。李荣保就说,他才不信有人能真的女扮男装,要是有……”话没说完,就被增寿一胳膊,把话给怼了回去,道:“什么都没有,你别管。”
辛夷“哦”了一声,真当不再追究,她这会儿心里还有点别扭着呢。反正那点小心思又没人知道,还不许她自己矫情一下吗?谁心里还不是个小公举了。“好了,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桂栋你不说之后还要温书?我们就先走了。”
增寿生怕再出什么意外,急急火火就要带辛夷回去,玛尔赛怎么耍赖都没用。但走在路上,增寿忽然问道:“想什么呢?刚看你就有点精神恍惚,不会是还在想李荣保那话吧?”
辛夷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增寿咳嗽一声:“其实,你要喜欢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