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打破了他二人间僵持的距离。“殿下。”
指尖试探性得虚搭在他衣袖一角,见其不见愠色,辛夷这才使了点力度,轻捏住的晃了晃。“殿下今日出宫,可是特意来见啊哈的吗?”
明明都那么生气的了,明明当初亭中拂袖而去的场景似乎就发生在昨日,明明之前在茶馆这人还曾对她视而不见,怎如今偏还要巴巴送上门来。那么柔软,那么无害,又是那么的让人心暖。辛夷仰头而问,唇边那一抹至少从未在胤礽面前展现过的女儿情,好险没直接晕了他的眼。饶是胤礽自幼被作为储君培养,深明大义,必然谨慎,可终归也不过是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少年慕艾,又是初次悸动的心上人,再如何自持、如何色厉内荏,也改变不了其毛头小子的本质。所以,乱花迷眼,胤礽心甘情愿得溺于其中,却未曾注意到,对面人那始终清明的眼底。辛夷自己清楚,她其实就是一直在仗着这人对她偏爱,有恃无恐,肆意妄为。可是,是他先给她的特权,不是吗?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对等,再多的喜爱,也改变不了她由始至终只能被动接受的事实。不管是太子,还是三阿哥,上意想让她嫁给谁,她就只能嫁给谁。至于抗争?她不曾,三阿哥不曾,甚至是他,也不曾。那么,她也就算不上辜负,不是吗?“殿下,您还没回答啊哈的问题,您今天,是特意来见啊哈的吗?”
辛夷不敢怨天尤人,但胜在有自知之明,她虽做不到如舒舒那般,但她可以努力让自己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得更好一些。只万幸毓庆宫中有那么、那么多的女人,才让她每凡想起,都能立刻冷静下来。“咳。”
胤礽略是有些狼狈的偏过头,没被牵制住的那只手握拳挡在嘴前,虚张声势道:“放肆,光天化日,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这样啊——”辛夷拉长了声音,仿若是要欣赏够这人的口是心非一般,这才从善如流放开,将双手反背在身后,干脆表示:“那阿哈以后不放肆了。”
胤礽又是忍不住咳了一声,努力正色道:“其实,若只是私下里,也不是不行。看在你年纪小,孤……孤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便是。”
他真可爱,辛夷想到,就是可惜有点渣。“还是算了吧,若是让殿下感到困恼,可就是阿哈的罪过了。”
你要是真的就这么算了,那孤才会困恼。不行。就算是心里面有着千万般想法,但多年来的习惯,让胤礽可说不出这种话来,就只用一种自觉凶狠,实则满是委屈的目光紧盯着辛夷。他真的好可爱哦。辛夷笑意盈盈的看着胤礽,直把人看得耳垂发红,就好像两个人的角色一下子对调了一般。后知后觉的,胤礽突然意识到——不对啊,不对不对啊,他今日过来,不是特意为要找这妞妞算账的吗?怎现在,他倒先气弱上了?这可不行!他堂堂大清太子爷,难道是她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吗?就冲这妞妞前几次那大逆不道的言论,今日她要是不深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他三跪九叩,端茶认、咳……好吧,或许也不至如此。但,但再怎么说,反正他可是很不容易讨好的,所以——只是,还不等胤礽那头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辛夷就先一步开了口。还是一开口,就扔了胤礽一个炸雷。“说起来,殿下。”
辛夷仔细着措辞,尽量少说少错,争取其中不会有什么不当之处,再触碰到小太子那根敏感的神经。“您可知,你我婚期,又是定在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