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没理会胤礽那不定时的抽风,不说几十年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的,就是真他发了疯,辛夷感觉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她这两辈子,确实已经是活够本了。比起那遥远的未来,还是当下更值得让人在意。自二月三十康熙等人出征后,辛夷总算是能松了口气。这时候再要忙的人就只剩胤礽,辛夷这边其实已经帮不上什么,尤其她还有了身孕,胤礽更加不会让她多操劳。美好生活果然都是需要对比,才能体味出来的。有了先前那差点过劳死的经历,虽然眼下她还管着宫务,可辛夷仍是觉得清闲的不行。养胎之余,辛夷也总算是把新进门的四福晋给想了起来。没办法,有御驾亲征一事摆在前面,就是所谓贤良的孝敬宪皇后,也根本没多少存在感。出于好奇,也出于辛夷自己的人设,作为好嫂子照拂弟妹之类的,辛夷近来偶尔也会找乌拉那拉氏过来说话。可巧,今日乌拉那拉氏方至,久未露面的沙达利也跟着是闻着味过来了。“我还说呢,怎么我这段日子被额娘拘在钟粹宫,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二嫂前来搭救我,原来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二嫂都不疼我了。”
沙达利一来便是恶人先告状,辛夷笑着,让人快快请三福晋坐下。“你这张嘴啊,平日在我面前也就算了,怎在四弟妹面前也这么样口无遮拦的?四弟妹可是个规矩人,你回头别再把人给我吓跑了。”
“那有什么。”
沙达利大手一挥,十分无赖道:“总归人都进了门,跑还能跑到哪里去。”
乌拉那拉氏便坐在一边浅笑,也不反驳。沙达利新奇的看了她两眼,但马上又把目光转向了辛夷。身子坐直,沙达利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略显矜持的抬了抬下巴:“一段日子没见,二嫂难道就没觉得,我瞧着和往日有哪里不同吗?”
好家伙,单看她这坐姿,倒也算仪态万千了,只面上那一对眉毛,都快要挑飞了出去。辛夷是好气又好笑的,觉得这人进宫几年,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既然她自己不讲究形象,故要作怪,辛夷也没饶了她,直接怼道:“什么不同?胖了?”
她还当沙达利听了这话,一定是会炸毛,未想,她反倒娇羞一笑,拿帕子挡在自己脸前,嗓子跟刚刚拿蜜腌过了一般的,朝她撒娇起来。“讨厌啊,二嫂你这人,怎么尽爱说大实话的。”
辛夷受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要不是顾及着乌拉那拉氏还在旁边,辛夷这会儿便不是打冷颤,而是要选择直接打人了。“……你给我好好说话,正常点。”
她又不是三阿哥,便是跟沙达利关系再好,她也是有心而无力啊。沙达利手中的帕子,朝着她这边甩了下。虽然不管是帕子扬起的幅度,还是腕间翻转的角度,都没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但辛夷就是莫名觉里此处应再配上一句“死鬼”才对味。“我怀孕了!”
沙达利兴奋的大声宣布道。辛夷:……再次衷心鸣谢乌拉那拉氏。多亏了有她坐在一旁,辛夷才好悬咽下了那句:不是我的!夭寿了,这真的不能怪她,怪只能怪沙达利先前的表演太过邪性。“三爷刚走我便诊出了喜脉,额娘她十分高兴。只是额娘又说我这胎得来不易,而小孩子最是小气,一定非要我等坐满了三个月的胎,才能再出来走动。”
沙达利脸上几乎要能放光一般,眼角眉梢都堆满了喜悦之色,她也确实是等了这个孩子太久太久。“我刚和额娘一起去给皇玛嬷报了喜,然后便想着一定要来告诉二嫂你一声,顺便也是想和二嫂取取经,看我是该要如何安胎才好。”
沙达利本就算不得是个多耐得住性子的人,先前却为了孩子老实了这么长时间,可真是好悬没把她给憋坏了。“我也不奢望他能跟弘晢一样聪慧,但若是有他堂哥一半懂事,那我可就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一边说着,沙达利又一边扭头四处看去。“对了对了,弘晢呢?我那最最可人的大侄子在哪呢?”
辛夷哭笑不得道:“别找了,弘晢这会儿还在午睡呢,等他醒了,再叫来给你看的,跑不了。你也别逮着个机会,便不喘气的说个没完,好歹是给我与四弟妹留个空子,先恭喜你一番的呀。”
“这样啊。”
沙达利一放松,身子往后一靠,下巴微抬:“行,那你们恭喜吧。”
她表示:“我近来这好话可是听了不少,额娘她们见天的哄我玩,我也是想听听看,这话还能再怎么说出个花来。”
辛夷闻言又是懒得理她了。倒是乌拉那拉氏作为新媳妇还肯惯着她,三两句话,便把沙达利给哄得是眉开眼笑的。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辛夷真是都没眼看的。忽而,乌拉那拉氏叹息一声:“真好啊,三位嫂嫂都是有了身孕。”
还真是如此,要不就是一个没有,一来又都来了。“你们才刚成亲,不用心急。”
辛夷宽慰道。乌拉那拉氏点点头,又摇了摇。“让二嫂见笑了,其实我也不是心急,只是一想到四爷如今膝下只有一个格格,妾身便觉内疚。”
啥玩意儿?“唉——终归是家里面的人还太少了些,不能为四爷开枝散叶。”
辛夷莫名,这人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在她面前炫耀吗?“其实,妾身还在闺中时,便一直视二嫂为楷模,二嫂您素——”还好,她这话没能说完,就被来人给打断了。“启禀太子妃,五侧福晋刚于未时诞下一位小阿哥,母子平安。”
“呀,这可真是大喜,五弟不知要如何高兴的。二嫂、三嫂,你们如今身怀有孕,不便过去探望,就让弟妹去跑个腿,沾沾喜气吧。”
辛夷还能说什么?只好道:“辛苦四弟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