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言杉向刘杨讲述了血色聚会当天，他救了名为任佳灵的一个小女孩的故事，最后说到也许可以去看看那个扫地阿姨家。听完，刘杨笑道：“所以你救了三条命，小佳灵，你，还有我。”

前往佳灵家，言杉看见路边有好几座巨大的垃圾山，推测毕城的垃圾就运到了这边。垃圾山上有不少人，他们都在捡垃圾。在原来和小佳灵漫步铁道的地方，言杉发现了一条新的铁道，时不时就有火车驶过。言杉本以为旧地从此消失，没想到沿着铁道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了部分老铁道。这陈旧的铁轨，布满了锈迹，缝隙间长满了杂草，却是带着怀恋的味道，带着往昔的熟悉感。来到佳灵家附近，言杉发现这里原本老旧的小楼已经被推土机推平了，远处还有少数的断壁残垣。有不少拾荒者在这附近搭起了简易的窝棚。凭着记忆，来到了佳灵家的小楼前，言杉有些愕然。虽然周围房子都被拆了，这栋房子勉强算是还在。只不过早已人去楼空，孤零零的，一楼的门窗被打掉了，里面全是垃圾。二楼也被掀了一半的顶，上楼的楼梯只剩下几个桩子。刘杨张大了嘴，吐出一句：“这就是佳灵的家？我们以后借住的地方？”

转身怅然若失，言杉漫步在年久的铁道上，站在废弃铁道桥边，心中满是酸痛，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原本以为回到家乡，至少还能够见到佳灵妹妹一面，但是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改变了。夜色更深了，刘杨站在言杉身边陪着他。言杉忽然一笑：“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以后就住在这边吧，离城市近。”

言杉二人凭着过人的平衡能力，跳上了佳灵家的二楼，这里还有些破烂床板，两人随便弄弄，用砖头垫起来，躺下就睡了。看着掉了一半的天花板，两人闲聊着，言杉道：“以后我们就占据这里，你别说这二楼别人不费一番功夫都上不来。”

第二天，两人起床。刘杨昨晚已经规划好了，以后二人还是干老本行捡垃圾卖，毕竟他们在孤儿院这些年也经常这么干。生存，生活的希望，就在每一条巷子里，就在每个脏乱的墙壁下，就躺在破碎的混凝土中。肚子饿了，两人就吃垃圾桶里捡到的残存的食物，选取比较干净的塞到嘴里，可以洗的就拿到公共洗间里用水龙头洗干净再吃。就在二人埋头翻垃圾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两个中年垃圾佬叼着烟威胁道：“你们两个小屁孩，懂不懂规矩，这是我们的地盘，去其他地方捡去。”

刘杨还没说什么，言杉已经暴跳如雷，大声道：“看看你们，再看看我们，大家都混成这样了，还要互相欺负，还要互相排挤吗？”

中年人放下了垃圾袋，冷笑道：“年轻人，还是不太懂规矩。今天我们就教教你们，真正的道理。”

说着，两人抡拳就揍言杉。言杉被一拳砸在脑袋上，感觉脑袋嗡嗡的。言杉只是冷笑：“这是我让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真下死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杨赶紧劝道：“小杉，给他们一点教训算了。”

“教训，是远远不够的！”

言杉真是气炸了，捡垃圾，吃残食居然还要被人欺负，被人打在头上。言杉一巴掌扇偏了一个中年人，一脚踢在膝盖后面，将他踢倒在地，然后骑到他背上，将他的右手反折往后，咔嚓，直接折断了。另一个中年人本想跑，却被言杉捡起一个大石头，一下子砸中了后背，顿时跪倒在地。言杉追上去，同样是将他的右手折断。两个中年人疼得哭了，惨叫着求饶。言杉并没有继续折磨他们，一是出气，二是让他们失去再欺负别人的能力，一只手够他们以后继续捡垃圾生存了吧。“滚吧！”

刘杨看言杉停手了，便冷冷说道。两个人垃圾袋也不要了，拼了命地往街上跑。言杉和刘杨继续翻垃圾，言杉翻到了半块巧克力，放在嘴里尝了尝。刘杨翻出一小盒饼干，也放在嘴里吃。翻得差不多了，言杉将两个中年人捡的两大袋垃圾扛在背上笑着说道：“该去卖了。”

来到垃圾回收站，老板扫了一眼，他说懒得分类了，就按塑料瓶贵一点的价钱给他们称重，要愿意就卖，不愿意自己分拣。言杉没吃多少东西，现在累得不行就答应了。四袋垃圾，两人卖了两百多块钱，言杉也不想收钱，说钱以后都归刘杨管了，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有了钱，言杉很开心说道：“以后就不用吃垃圾食品了，我们去下馆子。”

来到一家面馆，两人坐下，心想终于能吃一顿饱饭了。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面条端上了，看起来量很足，但上面就两三片肉。言杉果断先把肉吃掉，再嘬面条。一碗下肚没什么感觉，于是叫老板赶紧再来一碗。一碗接一碗，言杉发现饿的这些天确实太难了，这一顿要补回来。最终言杉吃了五碗面，刘杨则不好意思地放下第七碗。看着堆成小山的面碗，老板也是傻眼了，心想这两人是多久没吃饭了。不对，没吃饭也吃不了这么多。不管了。老板美滋滋收走了180块钱。离开面馆，刘杨算算钱，感叹道：“这就只剩几十块了。”

嘿嘿一笑，言杉道：“下一顿应该吃不了这么多。”

回小楼途中，言杉发现这附近竟然聚集了很多人，可以看出都是拾荒者。他们一起打牌，闲谈，有的则在一旁抽烟。还有的正在独自骂街，说没搞到什么好东西。还有人在烧水泡面，不少面容脏兮兮的小孩在眼巴巴地看着他。言杉凑过去，听这些人聊天。了解到有些拾荒者也是被迫的，他们是原本住在这里的居民，听说有一个建筑公司说要开发这里。但房子都拆了，又说公司垮台了，后续的钱都没了。就这样既没有拿到赔款，也无家可归了。有的人本来还有些值钱的家当，但也被小混混抢光了。言杉好奇问道：“什么公司说垮就垮了？”

一个大叔无奈道：“可不是吗？还真有说垮就跨的，听说是公司高层出了什么意外，然后被收购了，接着就没人管我们这一片了。”

聊着聊着，言杉感觉和他们混熟了一些，就问他们关于扫地阿姨的事，以此打探佳灵的下落。“那家人啊？”

大叔想了想。